左右心领神会,用瓦盆装着拍碎的葱白,和一罐黑醋、几张白纸一起送来。*萝\拉′暁.说? ¢埂`歆·醉~全^魏子安将葱白敷在臀部,又用醋浸透纸张,盖了上去。
做完,他又一次站起。
孔怀英连忙叫人烧一盆炭火,往上浇了两瓶醋。等魏子安迈出石灰圈,先在弥漫着醋味的炭火上来回看了几遍,又按“大”字模样,在苍术烟雾里熏了会儿,才镇定自若地出来,向孔怀英行礼。
“子安,怎么样?”孔怀英问。
“是个男人,身长约七尺,牙齿完好,年龄不会太大。但那个——”魏子安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孔怀英点头如小奸啄米,挥挥手叫他继续往下说。
“似有受过杖刑的痕迹,但具体要等一个时辰后,揭开纸张查看臀部有无伤痕。至于是不是溺水而死,我暂时看不出。”魏子安说着,又问。“孔公,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二十一日。”孔怀英道。“按你的说法,往前推,案发时间在——既望。”
魏子安摇头:“初春水寒,尸体要过好几日才浮出水面。·优,品,小`说?徃· +哽·新_醉/全¨既望之前,我估计是十三日。”
“苏州府商贾如云、人员繁杂,如今衙门尚未接到有关男丁失踪的报案……子安,你恐怕得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了。”孔怀英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行了,忙了一上午,你抓紧去驿站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
正聊着,两人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孔老爷,孔老爷!有人报案!”
第6章 公案下
话音方落,来人勒紧缰绳,利落地翻身下马,几步走到孔怀英跟前。
“孔老爷,庆福寺的住持来衙门报案,说日前走失了一名和尚。”他单膝跪地。
孔怀英与魏子安对视一眼,转过头对前来的差役道:“先将他带来。”
差役接令。约莫半刻钟的功夫,他骑着马,带着住持飞奔而来。那老住持颠簸了一路,下了大马,两腿微微颤,像一双打哆嗦的筷子,夹不住东西,只听扑通一声,跪倒在孔怀英跟前。
“贫僧见过巡按老爷。_求¨书+帮^ ?追-嶵*薪~章?洁\”住持磕头。他披挂的海清衣颇为老旧,从佛手黄洗作了姜黄,脚上是一双针脚整齐的黑布鞋,反倒新得出奇。
孔怀英道:“听说你的寺里走失了一个和尚?”
“回老爷,约是在十六日的傍晚,寺中负责烧火的沙弥发现,一名法号叫净业的僧人,下山采购米粮,三日未归。”住持说。“贫僧本以为他路上有事耽搁,直到今日听香客说起护城河里飘上一具无名尸,这才急忙赶来报案。”
“这位净业法师,多大了?”
“回老爷,二十八了。”
孔怀英沉吟片刻,又详细问了他的身量样貌,得到的答案与适才的验尸结果相差不多,这才满意地点头。
“去看看吧。”他望向魏子安,示意他带老和尚去认尸。
魏子安问唱报的衙役要来两片生姜,一片含在舌根,一片递给住持。
火盆再度燃烧,两人缓缓步入苍术焚烧出的烟雾中,袅袅烟尘,颇有神仙幻境的滋味。尸体停在河道边,被冲下水的蝇虫嗡嗡地飞回来,不停兜圈,生与死,死与生,随蝇虫躁动的振翅声,模糊了界限。
两人走到腐烂的尸体旁,住持低头瞧了眼死状,眯了眯眼,手指捏住僧袍内的佛珠,不停念叨“阿弥陀佛,如露亦如幻”。
魏子安蹲下,熟稔地揭开白纸,又叫人拎来水桶。他舀上一勺冷水,搓洗掉皮肉上的酒糟与香醋,见到了斑驳的伤痕。
他指着伤痕问:“受过杖刑?”
住持摇头。“贫僧不知。”
魏子安点头,又抬起死人的脚。“是跛足?”
“不是,但半月前他打水,不慎崴脚。”住持道。
魏子安再点头。“那就对了。”他起身,拿麻布擦了一遍手。
按规矩,得先将报案人押在衙门,等候审讯。可那老主持听了,跪在地上大喊冤枉。孔怀英新官上任,也不想与周边的佛堂起冲突,便挥挥手,招来一名衙役,命他随主持回佛寺,等将尸体处理好,再带人去佛寺盘查。
安顿好,一干人打道回府。
魏子安去驿站放了行囊,洗漱干净后,策马到官府。孔怀英正处理日常文书,魏子安不过一仵作,不敢打扰。他转道去内衙,站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