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开口,径直迈步朝主屋走了去。
屋内一片静谧,午后温煦的日光透过窗户的竹帘在地面洒落一片晃动的浅影。
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药味,角落一眼可见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狼藉,只能暂且堆放至此。
萧嵘迈步无声,步步走向床榻,便见榻上一道侧躺蜷缩的身影,即使裹着棉被,也明显瘦弱娇小得仅占据一小片位置。
榻上的妇人发丝凌乱面色憔悴,不知是在此怎样折腾了一番才终是阖上眼帘。
所有的一切都还来不及整理,能让她睡下,便无人再敢碰她分毫,唯恐又将人惊醒了。
萧嵘眸中神情阴郁,漆黑的眸底蕴着复杂的情绪,深深地看着母亲睡得并不安稳的脸庞。
她的睡梦中出现了什么呢?
或许时至今日,唯一还能清晰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只有那个他连见都没见过的父亲。
他恨他吗?
亦或是恨他的母亲吗?
萧嵘曾经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如今却已是不想知晓答案了。
他只知道,年幼时母亲对父亲的执念化作了落在他身上的癫狂折磨,而持续不见踪影的父亲则不断加重这份折磨。
在他还无反抗之力的年岁如此恶性循环,直至他挣脱出来,得以掌控自己,也掌控母亲。
他从未告诉过母亲,他在几年前查到了那个男人的下落。
那人过得还不错,虽不及传言中那般纸醉金迷逍遥自在,但他已另娶旁人,过上了夫唱妇随的平凡日子。
不过很可惜,他未被他的母亲找到,却被他找到了。
恨他们能有何用?
不及让他们生不如死。
逃窜,慌乱,癫狂,失控。
不是什么好看的画面,但却令人身心愉悦。
萧嵘心下回忆着,是有段时日不曾关注那人如今是何情况了。
无论如何,不能比他母亲过得快活,不是吗?
突然,妇人眼睫不正常地颤动了一下,呼吸变得急促,随即就要转醒。
萧嵘看着她的变化,仍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床榻旁,没有任何动作。
萧母呼吸一顿,陡然睁开眼,眸底布满红血丝,在榻上昏暗的阴影下显得格外狰狞。
她瞳孔紧缩一瞬,赫然注意到床榻边的人,在她抬眸看清的同时,情绪骤然失控。
“你!你回来,你来了,你来见我了!”
啪的一声响——
萧母似是狂喜的语气,却是抬手给了萧嵘一巴掌。
萧嵘被打得偏过头去,才缓缓伸手抓住了母亲的手腕,声色低沉道:“是我,我来见你了。”
“不
,不,这不是真的,你已经死了,你怎么会回来,我怎么会见到你,死了,死了!”
萧母的情绪全然没有因为萧嵘出声而冷静下来,反倒更加疯狂。
她挣扎着很快从萧嵘没怎么用力的桎梏中挣脱出来,挥着手像是要驱散眼前的幻象。
额头传来一瞬刺痛时,萧嵘剑眉微蹙了一下。
一道红痕很快在他额间显露,他却仍是直直地站着,仅有唇边低喃:“死了?”
这倒是母亲以往不曾说过的疯话。
她从未承认过那个人已经死了,她并不知晓他的下落,自不会相信这等她不愿意接受的可能。
“大、大人?”门前的下人听闻屋内动静斗胆打开了门。
瞧见刚才那一幕已是惊慌,试探着向屋内出声。
萧嵘没有回头,只又一次抬手,挡住了母亲欲要再挥来的巴掌。
他单手就制住了病弱的女人,把人压回床榻上,面上冷静漠然地等待片刻,直至萧母双眼失神地脱力不动,他才缓缓收回手来。
“进来守着。”他出声吩咐门前的下人。
很快有一名丫鬟快步走了进来。
萧嵘离开主屋后,将方才的侍从唤到另一侧屋中。
“说吧,他来此同我母亲说了些什么?”
第26章 只有他一人
萧嵘离开的第二日司锦便开始觉得无趣了。
此前有他陪在身边,即使只是待在府邸中,她似乎也没觉得有何不适。
但如今身边无人陪伴,她很快就品味到寂寥的滋味。
莫不是她也染上了萧嵘的粘人劲。
但其实司锦自己心里也清楚,无论是京城还是眼下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