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夺回她被玩具占据的注意力,便直接根除了源头。
被讨厌被疏远时,他或许意识到自己错了。
但到头来,随年岁增长,隐忍和退让没有令他得到任何好的结果。
她离他越来越远,她与他的交集几乎要消失殆尽。
他只是将她重新拘回身边又何错之有。
而她如今又想离开他。
他亦不觉自己应当松手,他也不会松手。
赵琰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你对此有何打算?”
萧嵘仍是沉默着。
伪装得太久,已是逼近极限。
心中的焦渴像是被过度压抑的潮浪,水面显露平静的假象,底部早已在汹涌翻腾。
早晚都会冲上水面,卷起巨浪。
他压不住了,也不想压了。
萧嵘薄唇翕动,缓声回答:“没什么打算,我们不会和离。”
*
久未有人居住的南林别苑已是提前收整清扫过了。
小道两侧绿植葱葱,夏日透过繁枝,在青石板阶上映下层层光点。
府上婢女为司锦奉上凉茶。
“小姐正在更衣,稍后就来。”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灌木丛忽的晃动。
很快就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快步从中走了出来。
“叙栀!”
司锦惊喜呼声,大步朝着来人奔了去。
沈叙栀也是满脸欣喜,提着裙摆同样小跑而来。
两人三两步在凉亭下碰上面,不约而同地伸臂抱住了对方。
“小锦,我好想你呀!”
司锦收紧手臂在沈叙栀肩头蹭了蹭,刚抬头,就闻沈叙栀问:“你一个人来的?”
司锦松手,疑惑道:“不然还有谁?”
“你夫君未与你同行吗?”
司锦彻底退开身来,更是讶异:“我来见你,他怎会同行!”
沈叙栀轻笑了一声,落下手臂牵着司锦的手把她往凉亭内引:“我在外也听闻你们夫妻二人如今越发亲密无间如胶似漆,便以为他今日会跟着一同前来,或者亲自送你一程。”
司锦脸色微变,眸底略过一抹心虚,又很快被她扫去。
“你胡说什么呢,我与他是何情况你又不是不知晓。”
司锦余光警惕地注意周围,后半句压低了些声量。
当初皇上赐下婚约时,司锦整个人天都塌了。
她向父母表明抗拒却毫无作用,只得把满肚子苦水往沈叙栀倒去。
让司锦前去找萧嵘商谈此事的主意便是沈叙栀想出来的。
司锦按照沈叙栀的主意找上了萧嵘,顺利与萧嵘谈成后,自是当即将好消息也告诉了沈叙栀。
那时的情况远不如此时复杂。
司锦也单纯地认为,她只要认真扮演一段时间萧嵘的妻子,这桩婚事很快就能结束了。
岂料,一年时间过去,毫无结束的迹象,形势却越发严峻了。
再加之突然得知的消息,更是令人烦闷。
司锦心下思虑着,是否要将如今的情况告知沈叙栀,让她再帮自己出出主意。
沈叙栀似是看出司锦心中所想。
她抬手挥退了周围的下人,凉亭周围仅剩她们二人。
司锦接连叹息好几声后,才向沈叙栀开口道:“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再这样下去,都不知要到何时才能与他和离。”
沈叙栀闻言稍显讶异。
但她讶异的并不是司锦眼下所言之事。
不过她暂且还没开口,只等司锦絮絮叨叨地将自己近来面临的困境向她全盘托出。
司锦说完,水润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沈叙栀。
只盼她如过往一样,还能再给她想出解决难题的法子。
沈叙栀却问:“都一年时间了,你还是对萧崇云毫无感觉吗?”
司锦一愣:“什么感觉?”
“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对他心动的感觉啊。”
“怎么可能!”司锦瞪大眼惊呼道,“我为何要对他心动,我和他不是那样的关系!”
沈叙栀不由嘀咕:“……萧崇云也太没用了吧。”
一年时间过去,完全没有任何收获嘛。
司锦没听见,也没心思多想。
她急切地握住沈叙栀的手,焦虑地道:“叙栀,你说我这事还能有法子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