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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声音明明是温软的,暖夏却听到了尖利的金属音,手脚不由哆嗦起来。,3*8!看·书~网′ ?追?最?新·章_节?她刚把裤子脱掉,一只烧得通红的火钳子便巡航导弹般飞来,精准地击在她白嫩的小腿肚子上……
……
“啊——”郑暖夏惊叫一声醒来,心有余悸地发现右手竟然压左腿上,隔着保暖裤,她都能感到那里一跳一跳地疼。
她的叫声利箭般穿透了石硞的心,他连忙将车靠路边停了下来。
“又做恶梦了?”石硞扯出纸巾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
“还好……”她拍拍胸口,长长地吁了口气。
看到眼前的石硞不再是梦中的小小少年后,郑暖夏欣慰刚才仅仅是个梦。虽然那件事情发生在二十多年前,这些年她却在不同版本的梦中被母亲拿烧红的火钳子击中,一次,两次……今天是第N次。
“还是一首做恶梦?”石硞忐忑不安地问。
“还生不生气了,大郎?”郑暖夏调皮地问,试图转移话题。
她知道,无论自己怎样凌虐于石硞,他都不会真的恼。好似他在她这里存了一笔巨款,她尽情挥霍,总也花不光。
“切——”见她缓过劲来了,石硞重新发动车继续向前驶去。
“对不起,我不该叫王科长王婆,虽然她是个姓王的老太婆,”郑暖无比严肃地道歉,“大郎,谁让你上辈子亏欠我,不许生气了,生气还得还我利息呢。”
“欠就欠着呗,好让你忘不掉我。”石硞一本正经地说,仿佛信徒对牧师的告白。
郑暖夏吓得不敢再说话,但更让她害怕的是见那个十多年没见过的人,那个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说近乡情更怯,她简首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但她又不能不去,血缘不是剪断脐带就可以焚尸灭迹、印迹尽毁的。~幻′想-姬? .更/新!最-快.
郑暖夏希望能在这条路走上几生几世,可不久后车还是停在了那个久违的胡同口。
郑暖夏家和石硞家曾在一条街上。石家的诊所在胡同口,郑家在胡同尾。
十多年过去了,郑家还在那里,石家却没了。石硞上大学后,石家爸爸就卖掉了诊所。待他大学毕业决定回怀清时,父亲将那笔钱为他在市区买了一套两居室的商品房。石家爸爸嘴上虽然没说,却暗示加明示是给儿子和郑暖夏结婚用的婚房。
故事的发展总是和开端大相径庭,石硞“娶”了郑暖冬后,石家爸爸极少来看望石硞,不是他不想念儿子,而是在他的心目中,暖夏是被他当成女儿一样疼着的。
郑暖夏下车,怔怔地站在那里,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生养地。
胡同十年如一日,仅能并排过两辆自行车。石硞从尾箱里拎出来年货朝里走去。
这条路他隔一段时间就会走上一趟,因此轻车熟路挺顺畅。今天他走了几步后觉得有些不对劲,扭头望去,发现郑暖夏仍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被点了穴。
“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说话,也没动。
石硞笑道:“我爸把房子卖了,别再想溜进去偷山楂丸吃了。”
暖夏打量着那扇紧闭的门,眼里闪过一团雾湿,努力吸了下鼻子,跟着他朝胡同里走去。
原以为仅仅是物是人非,如今却是物非人亦非了。往事如烟般在眼前弥漫,岁月却在泛黄的胶片里再也辨识不清了,无法还魂。
放寒假了,偶有打闹的孩子从他们身边经过。,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两人站住,感受了片刻的热闹后,才再次迈动了腿脚。
胡同尾部那个河卵石垒砌的院墙出现在镜头里,有棵掉光叶子的老梨树探头探脑地朝外张望。十几年了也没长进,一如郑暖夏当初离开时的模样。
石硞推开那扇柏木的大门,走了进去。
“石硞回来了……”一个软糯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只闻其声的话,就是郑暖夏的苍老版。
“阿姨我回来了。”虽然和郑暖冬“结婚”十年了,石硞仍一首喊她妈妈“阿姨”,她也从没有纠正过。
“跑这么远冷吧?快进屋暖和暖和……”门从里面拉开了,郑暖夏母亲邓梅那张细致好看的脸露了出来,同十多年前没什么两样。若真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头发稀疏了不少,两鬓被岁月涂了些霜白。
她走过来准备接石硞手中的东西时,他却往旁边让了下,躲在身后的郑暖夏便一览无余地曝光了。
邓梅泥塑般立在那里,动也不能动了,眼睛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