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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二人的胡姬娘子什么场面没见过,自然不会在意虞兰芝的女扮男装,全程也不揭穿,只贴心地安排不含一丝妖娆妩媚的歌舞,奉上最好的果酒。
表演的胡姬也都拿出看家本领,展示自己的美丽与技艺。
对她们而言,不用搔首弄姿讨好男人,舞蹈瞬间更纯粹。
虞兰芝饮了两杯酸酸甜甜的果酒,有些飘然,“陆宜洲,下回再带我来行不?我掏钱。”
“好。”陆宜洲问,“现在知道与我在一起的好处了?”
虞兰芝点点头,怅然道:“我真羡慕你。你的人生没有一丝不如意。”
像他这样“完美”的人,没有人忍心不如他的意,是个人都会心疼他。
不像她,拼尽全力都无法做到完美,不完美的人遭受再多苦难都难以被共情。
“胡说。”
“……?”
陆宜洲漫不经心扫一眼舞姬,轻声道:“你不就是我的不如意。”
他没有办法哄她开心,便是他最难过的事。
虞兰芝拧眉分析陆宜洲的话,却被他喂了一杯酒,满满一杯。
他摇了摇杯盏,“还能喝吗?”
“不了不了。”虞兰芝不是那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陆宜洲轻蔑地笑笑,自己斟满酒盏,仰首一饮而尽。
……
上巳节,人间热闹。
无人注意一辆低调的马车离开外郭城,来到了东郊的一处别苑。
别苑从外面看高大结实,其余并不起眼,里面却别有洞天。
梁老夫人颤巍巍地迈出锦帘,在仆妇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此行仅有她和梁元序,没有惊动府里任何人。
一走进明间就嗅到了淡淡药香。.新¢顽.本?鰰?戦_ .醉?芯^章~结·庚¨芯·哙*
梁意浓将将起身梳洗完毕,正半坐在临窗的大炕,后背靠着蝠纹大引枕,腿上盖着一床锦被,眉眼萦绕孱弱,不过气色比之宫中改善数倍。
她的病一多半乃心疾,而今害她心疾缠身的恶鬼已不在人间,病痛自然就减轻了大半。
洛京城人多眼杂,作为去世多年之人,不宜突兀露面。知晓她尚在人间的亲人也不多。
三弟弟将她安排在这处隐蔽的宅院,一则有利于静养,二则趁静养这段时间为她换个身份。
拥有正常人的身份,才能光明正大站在阳光里。
“元娘。”
一声熟悉又悲怆的呼唤。
拉回了梁意浓的思绪。
“祖母。”她怔怔道。
做梦也没想到能这么快见到祖母,还是劳她老人家亲自过来。
祖孙二人抱头痛哭,周围的仆婢无不红了眼眶。
梁元序注视片刻,默默退出。
他垂眸立在庭院一株梅树下。
老皇帝比预期提前了数月去世,所有计划都得随之提前。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尚未抓到头绪。
胡月楼的醒酒汤除了醒酒,还能祛除酒味儿。
两碗醒酒汤下肚,虞兰芝在掌心呵气,再三确认,以防回家撞见阿娘,满身酒气惹猜忌。
小娘子喝花酒,可不是长辈能理解的。
她和陆宜洲,一个敢想一个敢做,实属奇葩。
太阳落山前,虞兰芝和陆宜洲,两个满身脂粉味的浪荡子骑马打道回府,途经牡丹桥,稍稍放慢速度,吹吹醉人的风,散散身上的香味儿。
虞兰芝扭头嗅了嗅陆宜洲领口,吓得他心跳骤然定格,她又低下头嗅自己的,“好像是我身上的。?零,点′看*书` ·哽*鑫~最*全`”
陆宜洲没好气道:“我又没抱胡姬,怎么可能是我身上的。”
她兴致高昂,与胡姬手拉手跳舞呢,抱着转圈。
“那怎么办?”虞兰芝做贼心虚。
“小娘子身上有点脂粉味不是很正常,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刚做过坏事’六个字写在脸上?”
是哦。虞兰芝敲了敲脑袋,多少是醉了,反应迟钝。
她拽着衣襟又闻了下,“咱俩这样的距离,你能闻到吗?”
陆宜洲却低头在她颈窝里嗅了嗅,“很香。”
她一把推开他的脸,“故意的吧,哪有人离这么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