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两个步离人狼骑毙命!一头行兽重伤哀嚎!
米凡站在原地,气息平淡。
他左手手臂外侧那道被短矛擦伤的伤口,在剧烈的动作下正缓缓渗出暗红的血液,沿着他沾满污泥和干涸血痂的手臂蜿蜒流下,滴落在焦黑的土地上,发出细微的“啪嗒”声。
他右手握着那半截双截棍,棍体上沾染着新鲜的血肉和狼毛,断口处滴落着粘稠的液体。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刚刚缩成针尖的竖瞳,此刻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地扫过剩下的狼骑。
每一个被他目光扫过的步离人,包括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队长,都如同被冰水浇头,座下的行兽也焦躁不安地低吼着,前爪刨地,却不敢再轻易上前。
死寂。
只剩下重伤行兽痛苦的呜咽和风穿过枯骨的呜咽。
萨兰站在原地,手脚冰凉,胃里翻江倒海。
她看着米凡手臂上蜿蜒流下的血,看着那半截染血的断棍,看着地上那两具死状凄惨的尸体和哀嚎的行兽……
米凡刚才那如同鬼魅般的身影、那精准到毫厘的杀戮、那非人的力量和冰冷……这一切都深深烙印在她的视网膜上,灼烧着她的神经与认知。
人,真的可以变得这么强大吗?这样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在血里呼吸……”
她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这不是比喻,是赤裸裸的现实。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浓烈得如同实质,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将滚烫的铁锈和死亡灌入肺腑。
她胃部剧烈痉挛,几乎要呕吐出来,却又死死忍住,牙齿深深咬进下唇,尝到了自己鲜血的咸腥。
凝梨在她怀里瑟瑟发抖,像一片风中的落叶,连呜咽都发不出来。
米凡的目光,最终落在那名刀疤队长身上。他缓缓抬起握着断棍的手,指向对方,棍首断裂的尖端,一滴暗红的血珠正缓缓凝聚、坠落。
没有言语。
只有无声的宣判。
刀疤队长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恐惧和凶戾在他眼中激烈交战。他猛地一扯座下行兽的鬃毛,那巨兽吃痛,发出一声狂躁的咆哮。
“撤……撤!快撤!”他终于崩溃了,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调。
“去找那位‘大人’!只有他能对付这个断棍的恶鬼!快走!”
他再不敢看米凡一眼,调转兽头,疯狂地抽打着座下凶狼,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荒原深处逃窜。
剩下的几个狼骑兵也早己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停留,纷纷怪叫着,驱使着座狼,仓皇地追随着队长的背影,留下一路烟尘和座狼惊恐的喘息。
荒野再次恢复了死寂,只剩下那匹断腿行兽越来越微弱的哀鸣。
米凡缓缓垂下握着断棍的手臂,棍身上粘稠的血浆正缓缓滴落。
他没有去看逃走的敌人,也没有理会地上垂死的行兽,而是缓缓转过身,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再次看向萨兰和凝梨。
他的目光落在萨兰咬破的下唇,那一点殷红在苍白的小脸上格外刺眼。又落在凝梨那因极度恐惧而失焦、空洞的眼睛上。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顺着手臂流下,滴落。
他沉默着,抬起那只没有握棍的左手,动作有些僵硬地撕扯下自己破烂衣袍的下摆。粗粝的布料被撕成一条,然后,他抬起受伤的右臂,用牙齿咬住布条的一端,另一只手配合着,将那条粗糙的布条,一圈、一圈,沉默而笨拙地缠在手臂的伤口上,打了个死结。
布条很快被渗出的鲜血染红。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看向两个女孩,声音依旧干涩冰冷,听不出情绪,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走。他们很快会带更强的‘人’回来。”
他不再多说,转身,拖着那条刚刚包扎、还在渗血的胳膊,迈开沉重的步伐,继续向着铅灰色天幕下无垠的荒原深处走去。
夕阳的余晖终于艰难地撕开厚重的云层,投下几道惨淡的光柱,将他孤绝的背影和那半截染血的双截棍,在焦黑的大地上拉出长长的、扭曲的暗影。
萨兰看着那个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被凝梨指甲掐出的深深月牙痕,感受着唇齿间自己鲜血的味道。
荒野的风吹过,带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灌入她的鼻腔,呛得她几乎窒息。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滚烫、腥甜、充满了死亡的味道。
然后,她用力拉起几乎瘫软的凝梨,踉跄着,一步一步,踏着被血浸透的焦土,跟上了前方那个移动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