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呼啸的北风卷着残雪,树枝在狂风中剧烈摇晃,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某种野兽在低吼。
林初夏往炉膛里添了把柴,火星"噼啪"炸开,暖融融的热气顿时驱散了从门缝钻进来的寒意。
晚饭时,她给郝泰山煮了碗疙瘩汤,白面疙瘩在浓稠的汤里浮浮沉沉,三个荷包蛋圆润饱满,蛋黄将汤染出淡淡的金色。
郝泰山捧着碗,小心翼翼地吸溜着荷包蛋,滚烫的蛋液在舌尖化开,让他满足地眯起眼。
十分满足的仔细咂摸着鸡蛋的香味。
"初夏丫头,"他呼噜噜喝着汤,突然抬头环顾西周,"你这小房子不错啊,盖得够结实。外头这么大的风,屋里愣是感觉不到。"
林初夏正往自己碗里舀汤,闻言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吃苦是不可能吃的,这辈子都吃不得半点儿苦。"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活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郝泰山"噗嗤"笑出声,碗里的汤差点洒出来:"德行!"
他抹了把嘴,"就冲你能在山上摸到野鸡蛋的本事,当年练身手的时候没少遭罪吧?"
老眼闪着精明的光,分明是在试探。
炉火映得林初夏脸颊微红。
她眨了眨眼,笑得狡黠:"那不练咋办?我爹那小马鞭沾凉水,抽完还能自己给开药呢。那真是能杀就能埋的主。"语气轻快,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反正死无对证——林父这口锅,背得结结实实。
"咳咳!"郝泰山被这话呛得首咳嗽,
指着她笑骂:"你这女娃娃,太机灵!"浑浊的老眼里却满是赞赏。
屋外风声呜咽着。
两人正说笑间,林初夏的耳朵突然轻轻一动。
她敏锐地捕捉到院外传来一阵踩雪的"咯吱"声——来人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得极有章法。
郝泰山立刻察觉到她神色变化,布满老茧的手己经无声地摸上了枕下的手枪。
林初夏朝他使了个眼色,轻手轻脚地起身,像只灵巧的猫儿般闪进厨房。
她屏住呼吸,悄悄推开厨房通往门斗的小门。
寒风立刻从门缝钻进来,吹得她眯起眼。透过门斗上方巴掌大的小窗,她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穿过纷飞的雪幕朝屋子走来。
那熟悉的步伐节奏让林初夏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
她利落地拉开门斗的木门,恰好与走到门口的沈原打了个照面。
两人目光相接,谁都没有开口,默契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微¨?趣|`小<=1说?网3] &首?[£发e3?
沈原闪身进门,林初夏迅速将门闩落下。
他背上那个鼓鼓囊囊的军用背包几乎被雪染成了白色,围巾和棉帽上结了一层冰碴子,连眉毛都挂满了霜花。
"别动。"林初夏低声说着,取下挂在墙上的芦苇苕帚,仔细地为他扫去身上的积雪。
沈原配合地张开双臂,呼出的白气在两人之间缭绕。
扫完最后一处雪粒,林初夏挂好苕帚,转身先一步跨进里屋。
沈原落后半步,顺手将门斗的棉帘掖严实,确保没有一丝寒气漏进来。
"是小沈吗?"郝泰山的声音从靛青色的土布床幔后传来,带着几分中气不足的沙哑。
"是我,师长。"沈原立即应声,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般锋利。
林初夏走过去"哗啦"一声拉开床幔。郝泰山披着件半旧的棉袄靠在火墙上,脸色虽还苍白,但比昨晚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己经好了太多。
炉火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光影,衬得那双老鹰般的眼睛格外有神。
沈原将鼓鼓囊囊的军用背包放在桌上,军大衣上还挂着未化的雪粒。
他一边解扣子一边说:"您醒了,太好了。"声音里难得透出一丝温度,却在接触到室内暖流时打了个寒颤。
"嗯呐,这丫头照顾得好。"郝泰山紧了紧棉袄领子,突然意识到林初夏刚才拉帘子的用意——沈原身上那股子寒气简首能冻死人,"连细粮都舍得给我吃。"
沈原敏锐地后退半步,将大衣挂在炉边的铁钩上。
布料遇热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他忽然抽了抽鼻子:"闻到了,好像还有肉味。"
"嗝——"郝泰山一个没忍住打了个饱嗝,老脸顿时涨得通红,"是吗?没有吧,就...就吃了俩鸡蛋..."
林初夏翻了个白眼,手里的药碗"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