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空置着,是太子擒获竟陵王返京后,才着人重新收拾的,里面的家居摆设,庭院里的花草树木,都是太子过眼后才安置上的。?s/s¨x¢i~a,o^s/h·u!o\._c′o~m¢”
“奴婢瞧着,倒像是芙蓉巷别院的布置,太子对世子还是用了心的。”茯苓目光闪烁。
又低声道:“还有先前一事,世子从庞府归家,马车坏在半路那夜,奴婢守着世子到半夜,恍惚看到了太子进了房。奴婢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没发现世子的异样,只当自己眼花了。”
“还有世子探监那夜,奴婢睡觉一向很轻,那日却睡得特别沉,还落了枕……”
宋昭微微闭眼,想起那日似是而非的春梦,轻声道:“不用再说了。”
自打她进京以来,三番五次偶遇太子,宋昭早已起了疑心,所以昨夜画舫之行,她才会假装醉酒,赌萧钺找来,可没想到,他连自己的闺房都来去自如。
可在碧落崖下,九鸣并未因为九叶灵芝草而对她心慈手软,甚至不惜抹杀掉南州的一切。-1?6_x¨i+a′o*s,h?u`o?.*c·o~m¢
叶七娘无权无势,只是一介商贾,不能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相配,萧钺定然会将这个污点洗掉,可换成是侯府的小姐,萧钺就变了态度,原因无他,有利可图罢了。
谈什么心悦,说什么喜欢,说到底,他为了兵权,她为了怀孕,他们都是一样的凉薄自私,还真是绝配!
“那些就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要再提起。”
宋昭忽然想起一人,问道:“那个佳宁郡主是谁,能自由出入太子府,却无人敢拦?”
茯苓道:“佳宁郡主的母亲永安王妃,是太子殿下的亲姨母,永安王又为救驾薨逝……陛下怜郡主孤弱,特许她自由出入宫禁。”
宋昭目光微凝:“永安王……可是当年北伐之战中,为陛下挡箭的那位?”
“正是,王爷去时郡主尚在襁褓之中,陛下亲自抱到膝头教养,视如己出,连太子……”茯苓话音一顿。?精*武`小\说_网` _无^错.内`容_
“太子如何?”宋昭眉心蹙起。
“奴婢也是听芙蓉苑的小丫鬟说,太子殿下待佳宁郡主,向来比旁人更纵容些。”
“原来是这样,难怪拦不住。”
……
佳宁郡主踩着尺余深的积雪闯进太子府时,金丝累珠绣鞋早已浸透。
“钺哥哥救我,”她闯进暖阁扑向萧钺,跪在他脚边,拉着他的衣摆仰起脸,泪水顺着瓷白的面颊滚落,“贵妃娘娘要在梅园设赏雪宴,名义上是为皇室贵女相看,实则是要定下我的婚事,母妃她……也允了!”
萧钺指尖一顿,郑贵妃这步棋来得突然,他竟未得到风声。
“先起来。”他伸手虚扶,刻意避开触碰,“你今年已经十六了,女儿家终归要出阁的。”
佳宁却抓住他的袖角不放,葱白手指与玄色衣料形成刺目的对比。
“我不嫁!”她声音带着哭腔,“那些人不是贪慕皇室尊荣,就是觊觎父王在军中的旧部……钺哥哥知道的,我……不想嫁人,我只想和钺哥哥……和母妃永远在一起……”
“荒唐!” 萧钺沉下声线,“你是皇室郡主,是孤的堂妹。”
见她艾艾痛哭不止,又软了语调:“你放心,姨母定能为你择一良配,莫要耍小孩子脾气,令姨母忧心。”
“她都不要我了,整日就想着进宫!”佳宁郡主突然拔高声音,金簪上的流苏随着她剧烈的动作哗啦作响,“你也不要我了,都想将我赶快嫁出去!我才不要嫁给别人……”
“住口!”萧钺厉声喝止,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笔架上的狼毫笔齐齐颤动。
永安王妃和陛下的隐秘之事,岂可宣之于口!
他目光森然如刀,“再敢胡言乱语——”
“那就杀了我吧……”佳宁郡主仰起泪痕斑驳的脸,嘴唇颤抖着,却仍固执地瞪大眼睛。她突然扯下腰间玉佩狠狠砸在地上,羊脂白玉顿时四分五裂,“反正阿婵也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不如死了算了……”
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喉咙里。那块玉佩是陛下赏赐的,就被她这么摔碎了,丝毫不担心毁坏御赐之物的罪名。
萧钺握紧拳头又松开,心软了几分:“阿婵,你现在还小,不懂得男女情爱,先相看着,又不是令你现在就嫁人。”
“别胡闹了,”他扯出自己的衣袖,转身走向窗前,“回府去,在这里发发脾气就罢了,胆敢说出别的话,就别怪孤不讲兄妹之情。”
佳宁望着他孤绝的背影,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