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又得知褚娘子的眼睛不能视物,心中急切到只能注意到女子。.零`点-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
随后,人就不见了。
前日她从阿娘口中得知洛阳的长兄会来家中,所以才祈求其帮助自己驯服狼犬,毕竟叶独远实在是无用。
裴盈珺眯眼,举手要敲其头:“又喊暮远的字!”
裴月明笑着躲入妇人怀中,还如少时。
她问:“长兄是恨褚娘子吗。”
自己虽然在外窃听很久,但仍不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
若是长安知道什么?
褚娘子又为何要长兄死。
妇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长兄是爱褚娘子吗。”
“我亦不知。”
第52章 不敢言疼。
褚清思又做梦了。
这次是黄泉之下的滔滔大水。
那里没有日月星辰, 父兄被腾蛇所缠,两条类鲲的大鱼从有烈火的水面浮出,朝上方张开大嘴, 欲要吞他们的灵魂入腹。·3!3^y!u′e.d·u′.~c~o,m/
喘匀呼吸, 褚清思轻轻扯过肩上的披袄,转头看向西面的漏刻,然视线又随即被几步外的炭火所吸引。
她看了顷刻,眼睛忽生晦涩之感, 隐隐发疼。
褚清思将目光收回几案,用热汤浇熄鲜红的炭火后,撑案站起,往宫室外面而去。
此时昼漏已过半。
光线也不再如日中时那般强烈。
太阳不见,只有阴晦。
这里是集天下权势之最的洛阳太初宫。
褚清思内心沉闷,遂曳着一袭深红罗裙,一步一步,缓缓的行走在重重宫室、楼阁之中。
最终,她在纵横交错的甬道停下,看着绿茵的高树与巍峨的天堂、明堂。
但那双褐眸中的神采却在逐渐消失。
在归洛不久后, 她便曾在天宫寺与张敛秘密会见。
而那次,张敛还带来了两个人。?鸿¢特¨小′说·网- .首′发,
昔年在诏狱与高游谨一同对阿爷褚儒施行过酷刑的金吾卫, 只不过如今早已变得穷困, 生活在洛阳城以东。
褚清思站在佛殿外,看着伏拜在自己面前的二人。
阿爷死后, 这些人并未累迁。
张敛说:“因为褚才人的缘故, 也因为高游谨对褚公用酷刑的事情被揭露于天下, 而所有人都苦酷吏久矣,但他们却公然忤逆律法对一老翁用刑, 最重要的是这个老翁是显贵名相,在长安还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所以女皇需要用他们来平息一些众怒。”
褚清思默然垂眼,待这两人二如待初生的婴儿,惟恐使其惊惶的轻声询问:“陇西郡公昔年是你们所审讯的?”
“我..”
他们既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
这位褚才人回到洛阳的那日,其势之汹汹比平乐公主往年来洛阳时更甚。
平乐公主有金吾卫大将军躬身护送,象征着浩浩威严。
她则有庶民虔诚敬拜。
褚清思弯着唇,抬头远眺夕阳:“放心,即使是你们亲自施刑于陇西郡公,我也不会杀你们的,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她回洛阳的目的,不是来杀几个不知政治的庶民的。
张敛微愣,背手而不屑。
若是他,不会让任何一人得以苟活。
褚清思拂开帷帽的白纱,眉眼微垂:“我要知道狱中究竟发生了何事,陇西郡公又为何会突然自杀。”
或许是面前之人的循循善诱。
又或是女子被白纱所照映的眉眼太过悲悯,有如观音。
其中一人忽然伏地痛哭,恍若是在向神佛诉说自己的艰苦,似悔恨、似委屈:“褚公..褚公的确是自杀的,非人所谋害,但不知为何要自杀,之前我们奉高大将军的命令审讯,拿匕首将其膝骨剥除,褚公也依然坚韧如高山竹。”
“在褚公自杀的前夜,我们讯问至深夜才离开,待清晨想要再继续的时候就已经断气。”
“褚公是用盥洗的水将自己给溺死的。”
“褚公直至死,也都未曾服罪。”
“褚公那时已经因受刑而意识模糊,但口中还在喊着..青雀与梵奴。”
是她与长兄。
阿爷死前,还放不下心的是她与长兄。
褚清思毫无动容的听着、看着,然后摘下帷帽,转过身,面朝大殿,随即又扬起细细的长颈,以泪眼望着殿中的大佛。
少顷有尘埃落在睫羽之上,沉重到长睫都被压弯。
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