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壁迅速走去卧榻旁:“梵奴与李侍郎...”
昨夜大郎君遣人来告知梵奴会居于洛阳家中,但并未说是男子的家中。/x/i¢a?o~s+h\u~o~g+u,a\i`.`c′o′m!
褚清思低头看着大氅,仍是那件玄色的鹤氅裘,大约是清晨有凉风,所以才有所预备,不久之前就盖在她身上,而此时也刚好能遮蔽自己的右手:“阿兄在丛林找到我的。”
仅此一言,简壁便明白所有:“那就好。”
梵奴又有了最依赖之人。
闻讯而来的须摩提也哭着自责未尽到保护之职。
面对随侍的号啕,褚清思有些手足无措的安慰:“我无恙,而且此事是我一人之错,与你们皆无关。”
很快殿室外,又有人至。
褚白瑜与宇文劲先后入内。
简壁、须摩提见状,收起情绪退避到一旁。
褚白瑜坐下后,直接便询问其身体。
褚清思知道不能隐瞒,不善骑射、又自幼被保护之人在丛林失踪,岂会毫发无伤。
她将左手伸出:“奔走的时候,未曾注意脚下,所以颠仆在地。/x/i¢a?o~s+h\u~o~g+u,a\i`.`c′o′m!”
褚白瑜看着已结痂的手掌,伤口虽然细小,但有数道,令人触目崩心:“那是只畜生,即使忧心其性命,也不应以身涉险!若你出事..”
褚清思发现长兄神色肃然,抬眸与其直视。
而对上小妹的目光,褚白瑜也即时缄口。
曾经,五岁的小娘子跪在长安弘福寺的大殿之中,对如来言道:“阿爷将我送来侍从佛侧,我知道是无奈之举,其实我也想要好好活着,所以我会好好侍从,不然阿爷与长兄会难过。因为他们会觉得内疚,对阿娘内疚。”
小娘子在如来像前,伤心垂头:“我不想他们内疚。”
那时,她刚坠水大病醒来不久,被送去佛寺幽居。
他明白不应让这些成为小妹心中的负担。
他们的宠爱,并非皆是因为阿娘。
随即,褚清思开口认错:“长兄,我已经知错。”
褚白瑜心中愧疚渐重:“是长兄言重。~d¢i.y-i,k¨a*n~s\h~u-.+c′o+m?”
褚清思摇头,笑意浅浅:“阿爷安否。”
褚白瑜伸手摸着小妹脑袋:“阿爷黄昏便会来看梵奴。”
望见随后而来的宇文劲,褚清思在急切之中,下意识坐直:“宇文阿兄,你身体可有何处损伤?”
宇文劲摇头,他会骑射,又将去征战,于战场上或许时刻都会面对从马上摔下的状况,心中明白如何能够保护身体。
只是未免失落。
“我还能唤泱泱吗。”
褚清思笑着颔首。
想起那只手,她谨慎问道:“宇文阿兄可否给我看看手掌?”
*
离开殿室以后,李闻道负手站在甬道,一双墨眸则漫不经心的在遥望远处,看着那二人走进室内,声音渐冷:“周俊可有问出。”
身后官吏叉手禀道:“已问出,那人是赵王的家僕。”
河南府狱是神都洛阳的牢狱之一,除内史管辖外,还受中央监督,其中有罪之臣也常入此狱,而此次所关押的囚徒,河南内史及大理寺皆无权审察,男子应亲自讯问,但不知为何,突然改为侍御史周俊前去。
李闻道捻着指腹。
周俊是通过长安应天门前所立的铜匦告密,从而得宠于女皇,其手段无数,在他手中从无人能坚持到日中。
他不愿浪费时间。
能用周俊,为何不用。
何况即使不用,周俊也会闻声前来。
而赵王,高祖幼子。
太宗之弟。
他问:“赵王在何处?”
“在尚善里的佛寺修行。”
*
妇人与褚白瑜去白马寺的大殿之中为女子诵经祈福,而将要随军离开的宇文劲已经先回洛阳。
室内,惟剩两人。
李闻道立在门口,看着卧榻。
“阿兄。”
褚清思先出声。
李闻道走过去,居高临下的垂眼望着女子放在大氅上的左手,恍若不经意的一问:“前面在为少弱看手?”
“我昨夜梦见一只手。”
褚清思坦诚又温顺的点头,将事情简单陈说,其中事物皆以其他代之,入耳便成了有一双手掐住其腰,对她很暴虐。
最后她握住那只手。
李闻道眉宇拢起:“未能安寝也是因为此事?”
褚清思颔了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