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大典的第二天,敕造荣国府门前,再次迎来了足以让整座神京城都为之侧目的浩大仪仗。?s.y!w′x¢s¨.!c!o+m-
来者并非旁人,正是当今圣上身边最得宠信的内侍总管,戴权。
只见他手捧一卷由明黄锦缎包裹的卷轴,身后跟着十数名抬着描金大箱的锦衣卫校尉,气势非凡。
贾赦因京营有要务,尚未归家。
荣庆堂内,贾母领着合府上下,早己是心怀忐忑地跪迎于堂前。
她们都以为,这是陛下要为贾琮昨日在宫中那番“大逆不道”的言行,降下雷霆之怒了。
戴权步入堂中,脸上却无半分煞气,反而堆满了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他目光在堂中一扫,见到那个正老神在在地坐在角落太师椅上。
连个起身的意思都没有的青衫小道士,连忙快走几步上前。
“哎呦,我的三爷!”
戴权躬着身子,姿态放得极低,甚至带着几分谄媚:
“您怎的还坐着?
快快起来,陛下有天大的恩典赏下来了!
圣上特意叮嘱了,您呐,身有仙缘,不必行那凡俗的跪拜之礼,站着听旨便可!”
此言一出,贾母等人皆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不问罪,反有赏?
贾琮缓缓起身,掸了掸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到堂前。\b_a!i`m¢a-s/y+.+c·o`m¢
戴权清了清嗓子,展开手中那卷华贵的圣旨,朗声宣读。
尖细的嗓音回荡在荣庆堂的每一个角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咨尔荣国府贾氏子琮,法号玄微。
性含真纯,道心清澈,怀济世之仁,有卫道之能。
前于江南,斩妖邪,靖地方,功绩卓著;
又献《济世简方》,惠及万民,此乃利国利民之大善。朕心甚慰!”
“今特敕封为‘冲虚护国真人’,以彰其德。
另,念其修行需清静之地,特赐荣国府西侧‘漱玉别院’一座。
内有亭台楼阁,阴阳双池,一应陈设,皆由内务府操办。
再赐黄金千两,东珠百颗,上用绸缎五十匹,以为修行资粮。”
“真人当体朕心,勤修大道,日后多为朝廷分忧,为社稷禳灾,以报天恩。钦此!”
贾母等人早己是喜不自胜,只当是皇家被贾琮的神通彻底折服。
这是要不计前嫌,全力拉拢了。一个个满怀期许地看着贾琮,盼着他快快接旨。
“罢了,此时到底不是与他赵家皇族彻底撕破脸皮的时机。”
贾琮心中暗道,面上却是不咸不淡,伸出手去,将那卷圣旨接了过来。
“领旨,谢恩。”
简简单单西个字,听不出半分喜悦。`狐^恋¨蚊,穴\ ~蕞.歆*漳`节*更!鑫!快^
戴权捧着圣旨的手都快酸了,生怕眼前这位爷当场抗旨不遵。
此刻见他终于接了,顿时如蒙大赦,喜不自胜,脸上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他连忙一挥手,指挥着那些锦衣卫将一口口沉甸甸的大箱子抬了进来,摆在堂中。
随即又围到贾琮身边,掏出帕子,挤出几滴眼泪,开始了他那影帝级别的表演。
“我的爷,我的小祖宗哎!
您是不知道,咱们万岁爷心里有多苦啊!”
戴权的声音带着哭腔:“昨日之事,陛下也是一时糊涂,被那些个奸臣蒙蔽了!他事后不知有多后悔!”
“说是皇帝,可这满朝上下,文臣结党,武将抱团,哪个他能真正使得动?
好不容易,见着您这般道法通天、神通广大,又是咱们勋贵出身的自己人。
那真是日思夜想,盼着能将您收入麾下,倚为国之干城啊!”
戴权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贾琮脸上的神色。
“这话又说回来了,当年太祖爷打天下,您家两代荣国公,那都是出了死力的!
咱们赵家跟贾家,怎么也不算外人不是?
皇后娘娘先前还跟奴婢念叨呢,说要不是您岁数实在太小,她都想给您指一位公主,亲上加亲呢!”
贾琮哪有功夫跟他磨牙?
“此前种种,到此为止。
我贾家,依旧是大周的勋贵臣子。”
贾琮打断了他:
“但我本人,己是方外之人,不愿再过问红尘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