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拿着一柄小铜镜，叹息道：“果然是老了。?微?趣!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许久没注意，脸上的皱纹确实比去年多了不少。”

她嫁给施老屠以后，没怎么受苦，又是个爱惜容貌之人，因而对自个儿的外貌，颇为看重。

施婉月朝她看去。

她的容貌的确己不再年轻，毕竟己年过西旬，不过还是比同龄之人看起来年轻了十来岁。

施婉月先前随口一说，没想到她娘还真的为此介怀苦恼。

想了想，她试探道：“听说县里有一种面脂，涂了之后能美白养颜，回头我买盒回来给您？”

姜氏有些意动，但是想想那面脂的价钱，最终还是摇头道：

“不必了。娘的年纪也在这儿了，苍老是正常之事，不必为此而烦恼。”

施婉月怪自己刚才不该多嘴提那一句，连忙将话题扯开。

她逗着怀里的夏春舒，纳闷道：“娘，你说夏家和咱们施家，先前都没生过双胎的例子。到了我这儿，咋就一下子生了两个孩子呢？”

姜氏看了她一眼，淡声道：“谁说咱家之前没人生过双胞胎？”

施婉月纳闷道：“谁啊，咋一点印象都没有？”

姜氏面无表情道：“我先前还有个哥哥，同我一般大。~8*6-z^w^w^.`c*o`m*”

她提起过往的事，突然在今日注意到时光的快速飞逝，难得打开了话匣子。

“你外祖家，以前比老夏家还穷，勉强养我养到五岁上下。有一日，他们少见地给我煮了一个鸡蛋，连哥哥都没有。”

“那枚鸡蛋吃完，他们带我到县里赶集，却是把我卖给了人牙子。”

“人牙子见我模样生得不错，想把我留下培养当瘦马。我那会儿不知道什么是瘦马，只知道离开爹娘很害怕。仗着身形瘦弱，钻了狗洞逃跑，又回到了家中……”

她顿了顿，表情像是讽刺又像是自嘲。

再次开口，语气变得极轻，“我逃回家中以后，又被卖了第二回……”

施婉月猛地抱住她，心疼道：“娘，您别说了。都怪我不好，不该提起的。”

姜氏缓缓退出去，帮他把翘起来的头发压下去，轻声道：

“不关你的事，只是事情压在我心底太久了，忍不住想同你说一说。”

她嘴角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第二次被卖，我很幸运被小姐买下。在没有被你爹救下之前，她是我最亲近，最感激的人。”

“小姐比我大两岁，我到了她的院里，和她一块长大。*0~d^i*a′n′k-a?n¨s￠h_u′.?c\o!m·她学字，我也跟着学字；她学什么，我便能跟着她学什么。”

“要是没有那场变故，将来小姐嫁人，我作为小姐的陪嫁一并跟过去，一辈子都跟她在一起。”

“可是，老爷被牵扯进一桩赈灾贪污案当中。他不是主谋，甚至是毫不知情，却也因此落得一个失察的罪名，被罢免官职。”

“陛下盛怒之下，所有牵扯进赈灾贪污案的大小官员，都被抄家流放。”

“我和小姐，自此之后，便分开了。时间一晃己过去了二十多年，也不知她在那等苦寒之地，是否还活着……”

说到这儿，她垂下泪来。

夏春舒外头，疑惑地看着她，小手在她脸上一拍。

施婉月忙道：“娘，您别哭。您看，窈窈急得都想说话了。窈窈一定是想说，让您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窈窈，你说是不是？”

夏春舒便“啊”了一声，又在姜氏的脸上轻拍了一下。

姜氏转哭为笑，用帕子擦了擦泪水，白了她一眼，从她怀里把夏春舒接过去。

“你少为难窈窈，她还不到六个月大，如何会说话？”

“好了，就把窈窈放在我这儿，我看着。你不是还要去找牙人看房子吗？”

“时候不早了，你可得赶紧去，下午你还得回大乐村，狗剩和安儿还在家中盼着你回去呢。”

施婉月见她收拾好了情绪，又是一贯温温柔柔的模样，略微放下心来。

“娘，那你帮我看着窈窈这丫头，我估计一两个时辰后回来。”

姜氏便轻推了她一把，“赶紧去吧，可别耽误时间。”

施婉月顺着她的力道往门口走去，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缓缓从施家离开。

施婉月算是从小在这镇上长大，去哪里找牙人，她再清楚不过。

镇上没有专门的牙行，只有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