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抬头看了看路牌,恍然发现已经到了,茫然朝四周张望,寻找那个最耀眼的所在。/小·说*C-M-S^ .最.薪¨璋.結?埂?辛?筷+
它就在那里,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像是在大笑一样能迅速吸引你的目光。它的圆形轮廓闪烁着霓虹灯光,正中心的数字时钟正好变更了一分钟。御幸目测了一下,它大概高110米,或许还不止。这样庞大又美丽,在这一片区域锁住了所有镜头,让周围一切都沦为了配角。
21区的宇宙之钟,有种动人心魄的魔力。
御幸找寻着靠近的路,一条街,一道斑马线,一步步,距离它越来越近,终于在最靠近它的那个路口停下。
天色已经晚了,园区不断有人兴尽而返,停车场的车也开始变少,御幸还蛮喜欢这种时候,能让他安静地欣赏。
但他又十分矛盾,他并不想太过安静。
准确地说,他想要的是这样一个氛围,有人在旁边说笑,内容与自己有关又或者完全无关,有个跟自己相连紧密的人融入这段喧嚣,是让人一目了然的存在,自己可以随时叫唤他的名字,将他从人群中分离出来并挨在自己身边,也可以远远看着他开心的模样,只是看着。′k!a-n!s`h′u^c_h¢i,./c+o\m¢
这下,就连这夺去所有注意力的摩天轮,都成了背景,哪怕主角甚至不在这里。
真想跟这个人一起看,虽然并不能确定这家伙能理解这种美,虽然他可能描绘不出来任何妙处,虽然他可能只会发出一连串炒炸耳的咋呼,但——真想跟这个人一起看。
听他说哪颗星星刚刚一定眨了眼。
听他说哪个路灯的光芒跟青道球场夜间亮起的泛光灯一模一样。
听他说哪个人明明答应了要接他的球却一回头就能食言。
一直听到两个人都困倦,听到街道都沉睡。_删′8*墈+书~罔¢ ,免~费·越\读¨
霓虹灯打了个瞌睡,万家灯火明明灭灭,夜在一寸一寸深下去,空气也开始缓缓变凉。御幸抽了一口气,觉得鼻子有点塞,可能还是稍微着凉了,他插着口袋缩着脖子往回走。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形单影只,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它让人清醒,让人理智,让人思绪如杂草丛生,如果要想思考些什么事情,在现在这刻好像再适合不过。
所以他脑海中零零碎碎的拼图被一一拼凑,拼出一件重要的事。
那天或许离夏甲很近,而他还在上高三,在傍晚经过室内练习室,又看到泽村和降谷在研究变化球,他探脑袋进去说你们今天投的球数够多了吧?赶快去洗澡!
泽村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有事要说,又好像做错了什么一样。
反正没过多久,他就在自己的寝室,等到了泽村的敲门声。
他说抱歉,不接球,太晚了,今天要看记分册。
泽村摇头说不是这个啦,他手里捏着一封有点皱巴巴的信,左顾右盼,确认了房间只有御幸一个人才双手递给了他。
御幸笑着说,这什么,情书吗?
泽村摇头。
御幸还没回话,泽村忙慌张地解释,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这个不是我的……是那个,啊,上个月一个学姐交给我,让我转交给你的!!
哦。——哈?上个月?
泽村极力掩饰自己的张皇失措,最后还是大方承认错误,对,上个月,我给忘记了,刚刚练习的时候突然想起来的。
他把石化了的御幸手里的信件再往前推了一点,说你看一看,看一看!!
御幸面无表情,不看。
啊?亏我特地送上来给你的!
御幸挑眉,你忘了整整一个月,现在怪我不看嘛?
泽村自知理亏,埋下了头。
御幸长叹一口气,竖起这封米黄色的信封:“已经过去了的事,看了也没有意义。”
泽村干瞪眼,那你拆什么?
结果就是御幸还是把它给看了,迎着泽村鄙视的猫目。
这就是封再普通不过的情书。
不看还不知道,这个写信的女生,正好今天跟自己表白了,而自己也正好拒绝。信里头说她不会成为自己的负担,不会让自己在备战夏甲之际还要为她分神,如果愿意试一试的话,她会在一个月后的今天,来要这个答复。
御幸太阳穴凸凸的疼,难怪今天她一上来就说你考虑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