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缨斜睨一眼脚下的闹剧,而后嘲讽般扬了扬嘴角,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好了,小孩子嘛,不懂事,一会儿别又害得本宫被王上说一顿,放他走罢。*w.a,n_z\h?e,n¢g?s¨h-u/k′u\.!c′o?m~”
那小孩闻声,拔腿往旁边跑。但太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小孩的后衣领,又把他拎了回来,大声斥道:“跪下!”
小孩的眼神从最初的崇仰,到后来的木然,再到现在,已经只剩惊恐,因为此时,那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太监却能一手把他拎过去,并且压着他跪下,双膝磕得生疼。
“殿下宽宏大度,饶你一命还不做责罚,你这小东西竟不知感恩?”太监嗓音尖锐,言辞厉厉,说罢,抬脚狠狠踢了小孩后背,“谢恩呐!”
小孩哭得说不出话,太监在背后打打骂骂,又是拉扯胳膊,又是拧耳,嘴里亦不停说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观看片刻,褚缨闭了闭眼,微微抬手,太监立马噤声,躬身退下。
小孩跪趴在地上,上身蜷缩,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看起来可怜极了。′鸿~特?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止期。”褚缨微微抬眼,看向一直跟在身旁的女子。
女子穿着米白色官服,装扮干净利落,梳着高马尾,听了呼唤,便点点头,转身走向地上哭泣的小孩,一抬脚将小孩踹翻。
褚缨懒懒开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轻轻道:“随便教训一下吧,下手轻点,别弄出条人命。不然可是要被他们写奏疏批评的。”
“明白,这里交给我,主子上去歇着就好。”止期微微颔首,手伸向腰间随身携带的鞭子,已经开始准备执行。
褚缨不打算继续看下去,提着裙摆上阶梯。
可刚安生走几步,身后忽然有人呼喊,听着,是一个清亮的男声。
“殿下!”
褚缨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只是给身旁侍卫一个眼色。
侍卫接收到眼神信号,赶紧行动起来,拔了剑上前去,声音洪亮有力:“殿下的命令——谁人敢违抗,便是死!”
这大长公主身边一女一男,止期和戾期,听说,皆是大长公主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亡命之徒。-三`叶·屋, ,首~发¨
平常大长公主不露面,而吩咐的事情,都是他们带人出面去做,皆是与主子一样恶名远扬。
但今日这人,却好似没听说过这些,不仅阻止了,还试图违抗。
褚缨抬脚欲继续上楼,便听见那声音再次传进耳中,清雅柔和也铿锵有力:“这几日西州喜事连连,见血怕是不太好,殿下。”
一时间,茶楼内无人再敢说话,静得出奇,只有外面的喧闹声。
片刻后,褚缨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轻笑一声,声音很低,似喃喃自语,但这声音却在寂静的茶楼无比清晰:“喜事连连……哦对,新主英明神武,科考人才辈出,而这京都城也得了新名,的确是喜事连连啊。”
话语轻松,可藏在袖口的手微微收紧,接下来,她声音骤然冷了下去,回他道:“你若阻拦,便一起受罚。”
说罢,褚缨不管身后的动静,端正姿态往上走。
身后传来脚步声,那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止期打在栏杆上的一鞭给震住了。
忽然又有人出声,大喊:“李连清!”
这声音语气认真,一字一句说着,好似带着另一种意图一般:“李连清,算了吧!后日还要游街,毁了面相怕是要被怪罪,说不定还会降你名次,这好不容易恢复的科考,可不能浪费了机会啊!大不了,一会再来接应这孩子,莫要得罪贵人!”
接着,那位名叫李连清的人还未回应,褚缨倒是先转了身。
她眼眸转动,最终定在一位身形修长的男子身上,其穿着素白衣裳,帷帽上纱帘垂下,让人看不太清面庞,只能隐约看到些轮廓。
褚缨居高临下望着他,弯了弯眉眼,轻漫出声:“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原来,是君主刚定下的小状元啊。官还没当上,事儿倒是先管上了,架子真不小。”
李连清此时就挡在小男孩面前,挺立的身躯丝毫不显退缩,褚缨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见他的脑袋动了动,似乎在往上看,在看她。
清冽的声音响彻在这茶楼之中:“还请殿下不要伤害无辜。孩童的无心之举,何必计较?”
在场的人,除了两位侍从,无一不为这状元捏一把汗。
得罪这大祖宗,真是不想活了。
得罪君主都不能得罪她呀!
当初君主还不是君主的时候,得罪过她的人,现在可都尸骨无存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