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月美被带走后,李卫国总感觉还有什么事情他没想到,最近临睡前总是要把白天的事情仔仔细细在脑海里推演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看¨书¢屋! ~首′发\
这导致他每夜入睡都是保持警觉,不敢让自己睡得太死。
今夜他有预感,要有大事即将发生,躺在床上,吊着心在等着。
"卫国哥!"赖强的喊声响得破了调,"仓库着火了!"
来了。
李卫国掀开棉被的动作太猛,膝盖撞在炕沿上,疼得倒抽冷气。
赵秀娥已经摸黑递来棉袄:"我跟你去。"
她声音发颤,却在他身边站得坚定。
赖强,李卫国和赵秀娥三个人跌跌撞撞往外跑时,李卫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火,还是来了。
村道上结着薄冰,村民们都跑来仓库这边,冰面被踩得咯吱响,远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把积雪的房顶照得像浸在血里。
"救火!
快提水!"孙队长的吼声响彻夜空,十几个村民举着水桶往火场冲。
李卫国顺着人群挤到仓库前,热浪席卷,裹着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
仓库的木门已经被烧得只剩下半扇,火苗顺着风势从窗户窜出来,屋檐下的稻草堆使得火势越来越大。
借着火光,李卫国看到仓库里的几捆成品毛巾已经蜷成黑团,看不到原本模样了,风一吹,灰烬飘起来,落满整个空地。
"秀娥,你先回去带甜甜去王婶家。"李卫国扯住妻子的胳膊,"别让孩子看见。¢看′书-君? ,追`最-新^章+节-"
赵秀娥的手冰凉,却反过来攥紧他:"甜甜已经让王婶子家的小丫带去了。
我在这里帮着递水桶。"她转身跟着人群拿水桶加入灭火小队。
经过村民的努力,二十分钟后,火势总算压了下去。
孙队长抹着脸上的黑灰,铁锨往地上一戳:"他娘的,这灶膛砌了三年了,怎么突然起火?"
他踢了踢烧焦的木梁,"灶灰都在墙角堆着,离柴火至少三尺远!这火烧的有点邪乎!"
李卫国蹲下身,捡了根树枝拨拉灰烬。
肯定还有什么东西在。
李卫国想着,仔细地盯着这些灰烬。
突然他看到灰烬里有半块没烧透的布料,粘在碎砖上,李卫国用树枝把它抠起来,仔细看这块布料,边角还打着细密的锁边。
这锁边的材料不是村里裁缝铺用的粗棉线,用的是进口的尼龙丝。
他捏起布料对着月光,纹路比国产的密三四倍,前世他在陈月美姘头的西装里见过。
"卫哥。"赖强凑过来,被灰烟熏得嗓子有点沙哑,"我刚才问了看夜的老周头,他说后墙根的狗今天没叫。"
他压低声音,"还有人看见,昨晚在镇西头看到个穿皮夹克的生面孔,听描述,是个梳大背头的,应该是我们认识的,我估摸着是县贸易公司的王会计。
你还记得吗?上回跟咱谈布料采购时,那人就穿着皮夹克,梳着大背头,说要回扣来着。"
李卫国把布料塞进兜里,真是欺人太甚,这个大背头就是陈月美的姘头,她都被带走了,居然还不消停。?g`o?u\g!o¨u/k.a·n?s¨h?u~.`c_o?m^
前世就是这样,陈月美勾结外人造假账,放火烧了仓库,他却被灌醉在酒桌上,替她顶了纵火的罪名。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一窝端了。
"孙队长。"李卫国站起身,"麻烦您跟大伙儿说,工厂损失惨重,怕是撑不下去了。"
孙队长瞪圆眼睛:"李知青,你疯了?咱刚拿了公社扶持款——"
"孙队长,就说我急着返城,想贱卖设备。"李卫国拍了拍老队长的胳膊,使了个眼神,"您信我。"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瓮中捉鳖了。
果不其然,不等第二天天黑,纺织厂就来了两个穿呢子大衣的男人。
领头的梳着大背头,手里晃着公文包,晃晃悠悠的迈着步子:"听说李厂长想转厂?
我们楠方实业公司有意接盘。"他递来张名片,金漆印着"经理周宏"。
李卫国接过名片,和前世陈月美姘头给的那张一模一样。
他把名片随手往桌上一扔:"周经理,既然有意接盘,那你们打算出多少钱?"
"李厂长,我们可是带着诚意来的,这样吧,你们厂子前段时间不是走水了,听说仓库里的货基本上已经烧没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