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起身来, 离她又近了些, 露出昨天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皎皎昨日睡得如何?”
他窝在床上一夜,侧边的头发都散了许多。+k\k^x′s?w~.-o/r?g\
这张脸再配上这样的笑,若不是她知道他是帝王, 还以为下一刻他要伸手问她要银两呢…
他越来越近, 唇靠近脸颊时,岑璠手抵在了他的胸前。
她手往床外指去, 元衡总算注意到跪在地上, 一声不吭的周大太监。
元衡收起笑,坐端了些,将床上的锦被拾起来,披在她的肩头,道:“你起来, 先下去吧。”
他正色道:“以后上朝,让皇后身边的乳娘先进来。”
大太监领会了意思,站起身来,退出寝殿。
待到寝殿里没了人,元衡又露出了笑容,还是忍不住凑到跟前,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吻,“皎皎再睡会儿吧。”
“昨晚的事,殿下不准备说些什么吗?”
元衡觉得委屈,“这是朕的床…皎皎昨晚又没给朕留地方…”
岑璠想说他不要脸,却又觉得他现在像张厚牛皮,不吃这套。?比¢奇`中\文.网_ !更/新-最_快~
她想了想,道:“我明白了,这皇宫里宫殿众多,今日我便去别处。”
元衡愣了愣,有些慌了神,“朕没有要让皎皎走的意思,皎皎就和朕一起住在这儿…”
岑璠笑道:“陛下,从古至今就算是皇后,也不该常住在这里才对。”
元衡微低了点头,看她的眼神似又一点怨怼,“皎皎,这规矩是朕说的算,朕就打算要你这么一个皇后,你就当这里还是王府,和朕住在一处好不好?”
岑璠并不想日日和他住一处,她昨日将他赶走,本也就是不想一睁眼就看到他,图个清净。
“陛下,我有身孕,不方便侍候您。”
元衡更不当一回事,“皎皎也不必担心这个,朕能管得住自己,朕留在这里侍候你如何…”
岑璠哑口无言,自己又躺下,背对着他,“陛下说笑。`n`e′w!t?i.a¨n,x_i-.^c*o′m!”
“您该去上朝了。”
元衡倒也有自知之明。他当了这皇帝不过半个月,上到南北两境,皇帝丧事,下到各家争吵,都要管上一管。
有的时候想做什么,还要有人长篇大论来说这不行,那不行。
今日上朝,肯定也有人要反对他封她为后,想要把自家的女儿塞进宫。
元衡想想就觉得烦,他一个皇帝,难道就不能有一个自己想要的家?
元衡起身,回头看了看她。
他用这种手段把她接回宫,不论如何,都要把他和她的家守住,才算对得起她……
穿好那身沉重的龙袍,元衡去了太极殿,坐上那把龙椅,手中还攥着昨日给岑璠的诏书。
昨日那位晋王妃被接进宫时声势浩大,用的还是皇后的仪仗,今晨进宫的大臣无一不知。
新帝勤勉,先帝先前未能处理的政事,这半个月几乎都有了着落,上朝也从未迟过。
除了今日……
元衡朝会上第一件事,便是将圣旨交给周照,当着群臣的面又宣读了一遍。
朝会之上一片寂然。
“皇后已有身孕,近日奔波劳累,胎象不稳,册封仪式便和登基大典一同,在半月之后进行。”
此话一出,不少人暗中四目相对。
皇帝的意思他们倒也听得出,皇后胎象不稳,此时站出来说事,说不定就要被扣上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
不过总归那去母留子的规矩还在,之前也不是没有皇帝娶女官做皇后,等太子出生后去母留子。
说不定当今皇帝也这么想,既不得罪世家,还能得个好名声。
这样一想,朝会之上便也无人反对,郑峋先一步行礼,道了声“恭喜陛下。”
朝堂上一声声贺喜此起彼伏,一时倒真分不清谁是真情谁是假意。
只是也有摸不清状况的,那济阳蔡氏便站出来,说后宫只有皇后一人,让他充实后宫。
元衡脸上浅浅的笑意骤然收起。
自新帝登基以来,众臣还未在新帝脸上看见过什么怒意。
“朕刚才说了,皇后胎象不稳,爱卿在这时说此事,所谓何意?”
叶麾连忙下跪,想说皇后不宜善妒,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元衡没要他的命,可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拉下去,太极殿前杖二十。”
蔡麾浑身冒了冷汗,好在只是杖责,出丑罢了,倒也没真的丢官,干脆认下了自己的过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