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能戴反了!
还有光着脚丫子跑出来的!”
他猛地伸出手指,像点名枪毙一样。
指向队伍里冻得瑟瑟发抖、形象最为凄惨的赵成锐。
“赵成锐!
你是准备给我们表演一出午夜惊魂版的‘天鹅湖’吗?!
啊?!
单脚站立!
姿势挺优美啊!”
赵成锐吓得浑身一颤,差点当场哭出来。
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让他钻进去。
“还有你!吴天!”
王猛的目光如同两道激光,瞬间锁定了试图往人群里缩的吴天。
那眼神像是开了透视挂,把他从头到脚那点“毛病”看了个清清楚楚。
“你那两只脚上的鞋。
是准备玩‘大家来找茬’吗?!
啊?!
穿得挺有创意啊!
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潮?!
很与众不同?!”
吴天心里暗骂一声“操!眼神真TM毒!”。
脸上火辣辣的,但嘴上还是梗着脖子,没吭气。
“这就是你们的反应速度?!这就是你们的战备意识?!啊?!”
王猛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
如同晴天霹雳,“如果现在!
不是演习!
而是敌人真的摸到了你们的床边!
你们这群废物!
连TM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得光着屁股去见阎王!”
“全体都有!”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暴怒和失望。
猛地一挥手,动作干脆利落得像是要劈开这沉沉的夜色。
“俯卧撑准备!
给我听好了!
不是五十个!
是一百个!
一个都不能少!
让你们所有人都用身体记住!
什么叫军人!
什么叫战备!
什么叫TM的耻辱!
给我做!”
“啊?!”
“一百个?!”
“班长,饶了我们吧……”
新兵队伍里顿时响起一片绝望的哀嚎和哭腔。
半夜三更,刚从被窝里被吓醒。
饭都没吃,水都没喝。
上来就是一百个俯卧撑,这简首是要人命啊!
但没人敢真的反驳。
在王猛那如同要吃人的目光逼视下,在冰冷刺骨的夜风中。
所有人。
包括那只穿着一只鞋、踩着一只袜子的赵成锐。
都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认命地、绝望地趴了下去。
水泥地冰冷刺骨,寒气像是无数根针。
透过单薄的迷彩服,毫不留情地往骨头缝里钻。
吴天咬着牙,双手撑地。
他心里那股子邪火和怒火,几乎要把他的胸腔烧穿。
他一边机械地重复着俯卧撑的动作。
一边在心里把王猛、把这该死的部队、把这操蛋的紧急集合。
用他所知道的最恶毒的语言问候了一千遍、一万遍。
手臂很快就变得酸痛无比,像是灌满了铅。
胸口发闷,呼吸困难,汗水刚冒出来就被冷风吹干。
带走身体仅存的那点热量。
感觉自己就像个被随意摆弄的、可笑的SB。
但他没有停。
他知道,这是部队的规矩。
是杀威棒,是下马威。
也是一种残酷的、不近人情的……
筛选。
淘汰那些意志薄弱的,淘汰那些身体扛不住的。
留下那些像他一样,骨头里还剩下点硬气的。
他吴天,绝不会是那个被淘汰的!
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赵成锐。
那小子,动作变形得厉害。
做几个就得停下来趴在地上喘半天气,冻得嘴唇发紫。
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但……
他居然也在咬牙坚持着,没有放弃。
黑暗中,空旷的操场上。
只有几十个年轻的身体在起伏。
这一夜,注定无眠。
吴天的心,也像这冰冷刺骨的夜色一样。
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他开始真正意识到,这个地方。
这个叫军营的地方。
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