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几分之前的疏离：“抬起头来。”

周芷若依言抬头。

“演武场之事，我己尽知。”灭绝师太淡淡说道，语气听不出喜怒：“丁敏君心胸狭隘，骄纵跋扈，被你挫败，也是咎由自取。不过……”

她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你入门仅一月，竟能以后发先至之法，点中她腕上阳溪穴，震落其兵刃。这份眼力、时机把握和内力运用，倒不像是一个初学者。”

“来了！果然是在意这个！”周芷若心中一凛，连忙垂下眼帘，露出一副惶恐的模样：“回禀师父，弟子……弟子也是侥幸。那日丁师姐攻势太急，弟子慌乱之下，只记得家父曾说过，与人搏斗时，手腕乃是要害之一……便……便胡乱点了一下，没想到竟真的……弟子绝非有意冒犯丁师姐，请师父明察！”

她再次将锅甩给了那位万能的“博学渔民亡父”，同时将自己的胜利归结为慌乱、侥幸、和胡乱一点，极力淡化其中的技巧和算计。

灭绝师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自然不信周芷若这番说辞。那精准的一点，时机把握之妙，绝非“胡乱”二字可以解释。这女孩的心智，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深沉得多。

不过，灭绝师太并未深究。水至清、则无鱼。有心机并非坏事，只要这份心机是用在正途上，用在光大峨眉、对抗魔教的事业上，那便是好事。

“罢了。你既有此悟性，基础也算扎实，一些更深的道理，也是时候让你接触一二了。”灭绝师太摆摆手，不再纠结于此。

听到这话，周芷若心中一喜，知道考验算是过关了，接下来或许就是真正的“传艺”环节了！

“跟我来。”灭绝师太站起身，手持倚天剑，向阁楼后方走去。

周芷若连忙跟上。

穿过一道月亮门，后面是一个更为清幽的小院，院中只有几丛翠竹，一方石桌，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里似乎是灭绝师太私人静修或传功的地方。

灭绝师太在院中站定，转过身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周芷若：“将你的《峨眉基础十三剑》，再演练一遍。这一次，用上你全部的实力，不必有所保留。?微￠趣?晓*税+网? ?庚￠芯`醉~快/”

“是，师父。”周芷若不敢怠慢，凝神屏气，将木剑换成了静玄前几日送给她的一柄练习用钢剑（虽然依旧是钝口，但分量和感觉更接近实战兵器）。

她深吸一口气，将丹田内那即将突破入门境界的九阴内力毫无保留地运转起来，灌注于剑身之上！

“唰！”起手式“金顶佛光”，破空的剑身，竟带起一阵清晰可闻的锐啸！比起演武场上，威力又强了几分！

紧接着，十三式基础剑法在她手中流畅地施展出来。这一次，她不再刻意隐藏，将自己的速度、力量、以及对剑招的理解发挥到了极致。剑光闪烁，身随剑走，步法轻盈，隐隐己有大家风范。每一剑刺出，都蕴含着一股纯正的阳刚内力，将地面上的几片落叶都激得倒卷而起！

一套剑法演练完毕，周芷若收剑而立，额头微微见汗，胸口也有些起伏。全力施展之下，对内力的消耗还是不小的。

灭绝师太静静地看着她练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满意和惊艳！

一个月！仅仅一个月！不仅内力即将突破入门，连基础剑法都练到了如此境地！这份资质，比起当年的纪晓芙，甚至开派祖师郭襄女侠年轻之时，恐怕也不遑多让！

“根基尚可，剑意略生。”灭绝师太淡淡评价了一句：“但你可知，峨眉剑法，乃至天下所有上乘剑法的精髓，并非只在招式？”

“弟子愚钝，请师父指点。”周芷若恭声道。

灭绝师太缓缓点头，目光落在了手中那柄古朴的长剑上：“峨眉剑法，由郭襄祖师融汇各家之长所创，讲究轻灵飘逸，变化莫测。但其根本，一为内力修为，二为……剑意！”

“剑意？”周芷若心中一动。

“不错，剑意！”灭绝师太的眼中，陡然迸发出一股凌厉无匹的光芒，一股强大而森寒的气息，以她为中心，骤然弥漫开来！

周芷若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利剑抵住了眉心，呼吸都为之一窒！她体内的九阴内力，在这股恐怖的气息压迫下，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这是……灭绝师太的剑意！不，不仅仅是她的剑意，还有……”周芷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灭绝师太手中的倚天剑上！

那柄剑，明明还未出鞘，但此刻在周芷若的感觉中，却仿佛化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