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的脸色阴晴不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丸\夲+鰰\颤¨ ·芜\错¢内·容^
赖尚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眼角余光观察着这位边军少将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变化。
他知道,此刻冯紫英内心正在激烈挣扎。
"赖大人..."冯紫英终于开口,"此事可否容我回去与家父商议?"
赖尚荣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地看着冯紫英:"少将军,本官今日能坐在这里与你心平气和地谈,己是给足了面子。"
冯紫英的拳头在桌下攥紧又松开,指节发白。
他想起父亲临行前的叮嘱,要他无论如何都要把王彪等人带回去。
"账册上的事情,我可以解释。"冯紫英深吸一口气,"那些军需确实是高价采购,但其中差价都用于抚恤阵亡将士的家属。"
赖尚荣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少将军这个理由,怕是连三岁孩童都骗不过。"
冯紫英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眼中怒火中烧:"赖尚荣!你不要欺人太甚!"
门外的税警听到动静,立刻持刀冲了进来。
赖尚荣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自己则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
"少将军何必动怒?"赖尚荣的声音依然平静,"本官只是秉公办事。若边军当真清白,又何惧调查?"
冯紫英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知道今日若不能妥善解决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那些账册上的记录,足以让冯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w.a,n_z\h?e,n¢g?s¨h-u/k′u\.!c′o?m~
"赖大人想要什么?"
冯紫英颓然坐回椅子上,声音低沉。
赖尚荣眼中精光一闪,"很简单。第一,边军必须配合商税司征税;第二,冯将军要亲自向朝廷请罪,说明情况。"
冯紫英猛地抬头:"这不可能!家父绝不会..."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赖尚荣站起身,作势要走。
"等等!"冯紫英急忙叫住他,"可否...可否换个条件?"
赖尚荣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冯紫英:"少将军觉得,本官是在跟你讨价还价?"
冯紫英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想起父亲在军中的威望,想起冯家世代将门的荣耀,此刻却要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低头。
"赖大人..."冯紫英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边军可以配合征税,但账册之事..."
赖尚荣打断他:"账册本官会如实呈交忠顺王。至于王爷如何处置,就不是本官能决定的了。"
冯紫英浑身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忠顺王与太上皇一系素来不睦,若此事落到忠顺王手中...
"赖大人!"冯紫英突然单膝跪地,"请给冯家一条生路!"
赖尚荣眯起眼睛,看着这个往日趾高气扬的将门子弟此刻卑躬屈膝的模样。
他心中冷笑,却故作沉吟,"少将军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衫?叶/屋. \更′辛!醉`筷/"
赖尚荣虚扶一把,却没有真正用力。
冯紫英不肯起身,咬牙道:"冯家在京郊有良田千顷,愿赠予赖大人!"
赖尚荣面上却不动声色:"少将军,本官岂是贪图钱财之人?"
冯紫英会意,立刻改口:"是紫英失言了。这些田地是冯家自愿作为税银补缴给朝廷。"
赖尚荣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伸手将冯紫英扶起:"少将军深明大义,本官一定据实上报圣上。"
冯紫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在滴血。
"既如此,王彪等人..."冯紫英试探着问道。
赖尚荣大手一挥:"既然是误会,自然可以带走。不过..."
冯紫英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赖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赖尚荣意味深长地说:"希望边军今后能配合商税司工作。若再有抗税之事..."
冯紫英连忙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
赖尚荣满意地点点头,命人将王彪等人带出来。
当冯紫英看到鼻青脸肿的王彪时,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却不敢发作。
"多谢赖大人宽宏大量。"冯紫英强忍怒气,拱手告辞。
赖尚荣看着冯紫英带着边军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经此一事,冯家算是被他拿住了把柄。
"大人,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周铁柱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