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见里无月的大床上,叼着根牙签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快~
“再不跑要来不及了哦。”
拥有从大族脱离成为自由人经历的伏黑甚尔对面前的小屁孩谆谆教导:“你父亲的葬礼没办完, 他的权限还没有吊销, 他们暂时腾不出手看管你这个自闭儿,等正式下葬后你就真没机会了。”
伏黑甚尔口中的“他们”,是指从小照顾月见里无月的仆人们, 因为一些过去的渊源,他们离开祖地,改变姓氏统称自己为望月,自发簇拥在月见里一族左右,直到现在也不曾离开。
过去的先祖究竟是如何靠个人魅力折服一村子人心甘情愿跟随自己的,月见里无月不清楚,但现在的望月很显然不是曾经忠心耿耿的那批人了。
他从很小就觉得来照顾自己的哥哥姐姐很不对劲,父母离开后,这样的感觉更强烈了。
因为天生的术式,月见里一向对人的情绪很敏感,作为未来的继承人,月见里无月的这项天赋更是超过了他的父辈。·3*4_k,a*n′s¨h+u!.¢c\o~m_
望月身上感受到正面的情感很少, 大多数都是恶意。
毕竟是咒术师,负面情绪含量高其实也正常,月见里无月自己也总在翻腾些乱七八糟的怨念,有时候怨气大到他自己都受不了。
可让他真正感到恐惧的,则是那些头上带疤的望月。
最初,是一直照顾他到大的侍女望月光暂时离开,当时给的解释是她升职了,比起照顾月见里无月,她有更合适的事情做要。
替了她位置的是另一位出身望月一脉的年轻姑娘。
她的额头上,刚刚缝上的缝合线还未愈合完全,月见里无月甚至能看见翻卷的皮肉。
彼时的月见里无月还只是个天真的小朋友,会为侍女姐姐晋升开心也会为陌生人的脑袋担心。
多余的善心让他情不自禁抓住这位陌生人的手,想哭几声帮忙治疗一下。?m·a!l,i′x\s~w!.?c?o~m?
接着,他呆住了。
人的情绪,是流向四肢百骸的。
可在月见里无月眼里,这位头上带有缝合线的望月,她的情感只集中在大脑,而身体的其他部位全都干瘪空洞毫无活力,就好像……
好像一具被大脑操控的尸体。
月见里无月顿时惊慌失措,立刻甩开她的手找父母语无伦次的哭诉,可父亲只是摸摸他的头,什么也没说。
在他说出口的第二天,少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位望月。
这次是一位少年,同样,他的额头也有一条缝合线。替他做手术的医生手艺明显高了不少,上下两条肉对得整齐,像缝合完很久的样子,痂都生出来了。
但这改变不了月见里无月对他的坏印象。
此时的月见里无月已经不敢说话了,唯唯诺诺任对方给自己穿衣打扮,人离开身体顿时瘫软,许久没缓过神。
再然后,母亲祓除咒灵时因情报有误在他面前惨死,得知始末后父亲与咒灵同归于尽,被留下的月见里无月瞅着来来往往处理父亲身后事的望月们,头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孤家寡人。
唯一会来陪着自己的只有望月光。
月见里无月很高兴,这个家总算能找到一个熟人了陪自己说话了:可在看到她额头多出的缝线后,嘴里想说出的话一时积在喉咙深处,叫他难以对她吐露。
月见里无月有了一个不详的预感。
这个家还能呆吗?
小小的月见里无月只觉得身边充满了危险。
没有人可以信赖,就算有接下来他也会长出可怕的疤,父亲已经跟着母亲走了,那么下一个肯定是自己!
可是我能去哪里啊……
他悲伤不了多久,每当他因为此事感到难过,脑内涌现出来的哀伤便被父亲留下的后手强制抽离,随着溢出的咒力一起转移到伏黑甚尔身上,形成一个套一个的艳红咒印。
月见里无月不敢继续伤心了。
对同一件事同一个人连番压榨情绪会对大脑造成很大的负担,最典型的后遗症就是失忆。
再哭下去,他怕都要忘记爸爸长什么样了。
造成他不敢流泪的罪魁祸首依然在一边晃荡。
“理我一下啊,”伏黑甚尔丝毫不受影响,“你到底决定好了没?”
月见里无月这才把目光放到对方身上。
“你能不能别穿着鞋子踩我的床!”眼睛才转过去,月见里无月就发现了不对劲。
“有什么关系嘛,”面对小朋友的谴责,伏黑甚尔懒洋洋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