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状态下, 他竟然还可以照顾妹妹, 可以卖力工作。\j*i?a,n`g\l?i¨y`i*b¨a\.·c`o¨m¢
他接到了新的客源, 时薪没有那么高,但只要多做一点,还是可以负担妹妹的药费的。
他会在早上和中午照顾妹妹,下午和晚上跑家教,搭着夜里的地铁回到医院, 继续陪着妹妹。
然后在医院的陪护小床上睁着眼, 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他不是不会疲惫。他很累了,很累很累。
他只是睡不着。
很多时候,他疲惫地靠在地铁上, 会忽然想起之前。
回想起过去半年每天不间断的快乐、充实、满足感。
他以为他走上了人生的顶端, 再也不会滑落。
他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现在看来, 就像是一场梦。
就好像他实在太苦了, 太苦了,所以自己编造出了一场梦。
奇怪的是,这个“梦境说”似乎能让他更舒服一些。!看~书·君! ¨已-发\布·最_新~章.节\也许是因为久未休息吧, 他的大脑总有些昏昏沉沉,渐渐的,他就觉得, 过往种种好像真的就只是一场梦。
他从未在食堂遇到过什么漂亮姐姐,从来不认识王明昭。
他也没有进入过以太, 他只是被冉母辞退,不得已找了新的家教工作。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那种心动和满足,他只是每天都在普普通通地工作而已。做久了,做累了,就做了个梦。
李英才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书桌前。
“李老师,”身边的小姑娘说话怯生生的,问他题,“这道题怎么做呢?”是他新的客户。
李英才低头看着卷子。
那是数学卷的最后一道大题。
即使是在大脑如此混沌的情况下,卷面上的题目也是如此简单,就像计算 1+1 等于 2 一样。他拉过题,随手列出步骤,得出答案。
然后,他侧了侧身子,给她讲解。-三`叶·屋, ,首~发¨
他的大脑并不在此处,可他讲得深入浅出,通俗易懂,一点错误也没有。
如果人生就像试卷上的题目一样简单,想必他永远也不会出错,不会受伤,不会难过,不会痛苦。
不会神游太虚,不会心如刀绞,不会喘不过气,不会彻夜难眠。
授课结束,李英才收拾好教案,打算离开。
客户的母亲很客气,替他开门送他。
房屋的大门打开,李英才看到门外的人,顿了一下。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得去开点药了。
如果说失眠还算是在正常范畴内的异常征状,那么出现幻觉,就绝对非常不乐观了。
他不可能在这个地方看到王明昭。
毕竟,王明昭只是梦里的人。
李英才移开视线,不理会自己的幻觉,打算离开。反倒是客户的母亲开了口,问道:“姑娘,你找谁呀?”
李英才怔了一下,转头,就见梦里的人还站在那里,甚至还笑着和客户的母亲对上了话:“我在等英才呢,您忙。”
“哦哦,好。”客户的母亲看了他俩一眼,露出心领神会的神情,关上了门。
二人就这样站在别人家的门外,谁也没说话。
最后,是王明昭先开的口。
“我考虑过了,我不同意分手。”
思绪渐渐地回到大脑,脑中的世界渐渐接轨到了现实。
李英才渐渐回忆起,过往的种种好像并不是梦。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痛苦。
可“梦中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即使痛苦,他也只能拉回对现实的记忆,回归到真实的世界。
他渐渐地找回了一切,找回了真实,找回了理智。
他混沌的大脑变得清明,四周的影影绰绰渐渐明晰。
他终于彻底地认出了面前的人,回忆起了所有的现实。
胸口刹那间紧得喘不过气,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来,开口却没有任何犹豫:“抱歉。”
“‘抱歉’是什么意思?”
李英才沉默了一会儿。
“抱歉,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他说道。
他会为了竭力避免伤害她而停顿,而沉默。
但他说出的话却没有任何犹豫,尽是坚定,不由分说。
李英才是一个有自尊的,有自我的人。只是此前对王明昭的千依百顺,让他从未如此清晰地向她传递过这个事实。
王明昭没说话。
李英才等了一会儿,就也无法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