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怎么办?”赵明亮看着那高悬的利刃,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就在这时,一阵“突突突”的发动机声由远及近。一辆破旧的三轮摩托,车斗里装着几个大塑料桶,冒着寒风驶进了广场。开车的是个裹着军大衣、戴着狗皮帽子的老大爷。
“喂!你们几个!大半夜的!搁这儿干啥呢?”老大爷停下车,警惕地看着这几个行为艺术般的家伙。
张妍亮出了证件:“警察。执行特殊任务。”
老大爷凑近看了看证件,又看看张妍严肃的脸,脸色缓和了些:“哦…张警官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偷雕塑上铜疙瘩的呢…” 他指了指车斗里的塑料桶,“我是纪念馆雇的…晚上来给广场花坛浇防冻水的…这大冷天的…花儿都冻蔫吧了…”
防冻水?
陈三水看着老大爷车斗里的塑料桶,又抬头看了看高悬的“破虏”刀,脑中灵光一闪!
“大爷!”陈三水一个箭步冲过去,脸上堆起无比诚恳的笑容,“您这防冻水…能借我们用用不?我们…我们帮您浇!保证浇得透透的!尤其是…那雕塑顶上!” 他指了指马将军雕塑高举的刀。
老大爷狐疑地看着陈三水:“浇…浇雕塑顶上?那地方…平时也浇不着啊…”
“吱!大爷!您看!”黄十八窜到陈三水肩头,小爪子指向雕塑基座后面阴影里,“那儿!有棵小松树!都冻得打卷了!急需水分!我们帮您浇!连带着…给将军的刀也冲冲晦气!讨个吉利!”
老大爷顺着黄十八爪子看去,基座后面确实有棵半死不活的小景观松。他又看看黄十八那“通人性”的样子,再看看张妍的警官证,挠了挠头:“那…那行吧…水管子在车斗里…水枪压力大…你们小心点…别滋到电线…”
“放心!大爷!我们是专业的!”陈三水拍着胸脯保证。
很快,一根粗大的橡胶水管接上了三轮摩托的水泵。王铁柱自告奋勇扛起了沉重的压力水枪,如同扛着一门火箭筒。
“柱子!瞄准刀身和基座连接的地方!滋!”陈三水指挥道,“用防冻水…给它‘解冻’!”
王铁柱狞笑一声,打开了水枪开关!
“嗤——!!!”
一道粗大的、带着刺鼻防冻液气味(主要成分是乙二醇)的水柱,如同高压水炮,精准地射向雕塑高举的青铜手臂与黝黑刀柄的连接处!冰冷的水流冲击着冰冷的金属,发出刺耳的声响!
“滋啦——!!!”
水流持续冲刷!混合着防冻液的水流迅速在刀柄连接处的锈蚀和冰层缝隙中渗透、凝结!乙二醇的冰点极低,反而加速了缝隙中残存冰块的融化!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从高空传来!在高压水流持续不断的冲击和低温融冰的热胀冷缩效应下,那本就因天雷劈击而变得脆弱的连接处,终于不堪重负!
“咔嚓——!!!”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在众人期待(紧张)的目光中,那柄黝黑的“破虏”战刀,连同包裹刀柄的一小截青铜手臂,硬生生从雕塑主体上断裂开来!在高空划过一道寒光闪烁的抛物线,朝着下方坠落!
“我的刀——!”赵明亮下意识地尖叫(虽然刀不是他的)。
“接住!”王铁柱扔掉水枪,怒吼一声,魁梧的身躯如同炮弹般冲出!双臂张开,朝着战刀坠落的方向奋力跃起!
“嘭!”
沉重的战刀连同一截青铜断臂,结结实实地砸进了王铁柱怀里!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个趔趄,连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冰冷的刀锋贴着他的手臂,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和凌厉的煞气!
王铁柱低头看着怀里这柄沉甸甸、饮血无数的神兵,感受着那几乎要割裂皮肤的锋锐,眼中爆发出狂热的光芒。他猛地握住缠着破布的刀柄(青铜断臂部分被他首接掰掉扔了),手臂肌肉贲张,对着凛冽的寒风,虚劈一刀!
“嗤——!”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刀锋撕裂!发出一声尖锐的破空之音!刀身嗡鸣,寒光流转,似乎在回应着新主人的力量!
“好刀!”王铁柱咧嘴大笑,声震西野。
旁边,开三轮的老大爷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那截断掉的青铜手臂,又看看王铁柱手里寒气森森的真刀,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鹅蛋:“这…这…这雕塑…咋还…还掉零件了?这…这防冻水…劲儿也忒大了点吧?!”
陈三水赶紧上前,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民俗顾问的“活动经费”)塞进老大爷手里:“大爷!辛苦费!您就当…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