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最后那三个字,如同九幽寒冰刮过脊梁骨。-咸\鱼_看·书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陆明靠着冰箱门,感觉那冰冷的金属板都要被自己后背的冷汗冻成一体了。他眼睁睁看着阎君指尖缭绕的漆黑电芒,那玩意儿别说草人了,感觉能把整个单元楼都撕成阴阳两半!
“呜哇——!!!我出!我出!领导别动手!我这就滚出来——!!!”
冰箱冷藏室里爆发出更加凄厉的、带着求生本能的嚎叫。紧接着,是里面瓶瓶罐罐被撞倒、塑料袋被疯狂抓挠的稀里哗啦声。
陆明一个激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让开冰箱门的位置。他刚闪开——
砰!哐啷啷!
冰箱冷藏室的门被一股混杂着绝望和冻僵的巨力从里面猛地撞开!一个裹挟着浓重寒气、浑身挂满冰碴子、脑袋上还顶着一片蔫黄青菜叶的稻草人,如同被发射的炮弹般,手脚并用地滚了出来!
正是社畜草人小崔!
它滚了两圈,啪叽一声趴在地板上,冻得瑟瑟发抖,稻草身体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它抬起那个画着歪歪扭扭血脸的脑袋,冰碴子簌簌往下掉,空洞的“眼睛”惊恐万状地看向阎君指尖那致命的黑芒,血线嘴巴哆嗦着,发出不成调的呜咽:
“阎…阎…阎君大人…饶…饶命啊…我…我就是个临时工…勾魂勾虚了…被崔大人抓来顶包…我…我啥也不知道啊…呜呜呜…”
它一边哭嚎,一边本能地往陆明脚边缩,仿佛那里是最后的避风港。
阎君指尖那丝漆黑电芒无声地熄灭了。他深邃的黑眸扫过地上这摊散发着霉味、寒气、浓重社畜怨念的稻草,完美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股山岳般的威压似乎收敛了一丝丝。
“崔判官”阎君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寒意,“倒是会物尽其用。”
一旁的华佗终于从那股源自生死簿的极致寒气冲击中缓过一口气,虽然山羊胡子上还挂着冰晶,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地打颤,但那双老眼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变态的狂热光芒!
“妙啊!妙不可言!”
华佗激动得声音都在抖,完全无视了现场诡异的气氛,一个箭步就扑到了还在发抖的草人小崔旁边,枯瘦的手指闪电般搭上了草人的“手腕”。
“魂体寄于朽草!阴气与怨念交融!阳气冲撞下竟能维持灵智不散!还自带‘勾魂索’烙印和判官文气!这…这简直是阴魂医学史上的奇迹!活体…不!活草标本啊!”
华佗一边语无伦次地念叨着,一边飞快地从他那巨大的破药箱里往外掏东西:一根寒气森森的冰魄银针,一叠画着朱砂符文的黄纸,一个装着某种粘稠黑色液体的琉璃瓶…看架势,恨不得当场就把小崔切片研究!
“呜哇!不要扎我!不要贴符!那是什么药?!救命啊——!”小崔看着那些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工具,吓得魂飞魄散,稻草身体疯狂扭动,试图挣脱华佗的魔爪。-咸\鱼_看·书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聒噪。”阎君淡淡开口。
两个字,如同冰水浇头。
华佗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狂热的研究欲如同被冻结。草人小崔也猛地一哆嗦,呜咽声卡在喉咙里,只剩细微的、稻草摩擦的恐惧颤音。
阎君的目光再次扫过一片狼藉的出租屋,在堆满的纸扎品、油腻的茶几、瑟瑟发抖的草人、以及那台重新开始发出微弱“嗡嗡”声的老冰箱上短暂停留。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陆明惨白如纸的脸上。
“陆老板,”阎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看来,你这‘代烧’业务,拓展得颇有深度。”
陆明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僵硬地点头。
“阴间…也需要与时俱进。”阎君缓缓道,玄黑色的袍袖轻轻一拂,“你的平台,不错。”
嗡!
陆明感觉兜里一沉!他下意识地一摸,竟然是从他那个特制的黑木小匣子里传来的震动!
他慌忙掏出匣子打开。只见里面厚厚一叠阴钞的最上面,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漆黑的卡片。
卡片材质非金非玉,入手温凉,正面没有任何文字和图案,只有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纯黑。但翻到背面——
用某种暗金色的、如同熔融黄金般流淌的颜料,勾勒出一个极其简洁却充满无上威严的印记:一方缠绕着锁链的古老砚台,砚台中插着一支朱砂笔,笔尖一点猩红,仿佛随时能点落生死!
印记下方,一行同样暗金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