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河看着光子刀柄上那枚血红的纳粹鹰徽,它冰冷地压在春花指节粗大的手上。[±|2%′?8.+%看§e书?网§? μa更#):新(?¢最ˉ`快?
手术台中央悬浮的胚胎深处,战争基因正把dna链扭成青铜戈矛的形状。“给我刀。”春花的声音像磨砂纸擦过铁锈,“护崽是娘的事。”当刀尖刺入胚胎光膜的刹那,陈北河突然听不懂婴儿的哭声了。手术台上的胚胎悬浮在幽蓝的力场中,像一颗被星云包裹的心脏。它搏动着,每一次收缩都在透明的胞衣上投射出变幻的影像:披甲的兵马俑列阵冲杀,青铜战车碾过麦田,断裂的戈矛刺穿襁褓。这是战争基因的具象化——深植于文明胚胎原始螺旋里的杀戮本能。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陈北河站在力场外围,掌心图腾灼烧般发烫。他的异能穿透胚胎光膜,清晰地“看”到那几段异常活跃的碱基序列:它们像淬毒的青铜锁链,缠绕着胚胎稚嫩的神经索,每一次搏动都将嗜血的冲动泵向未成形的脑叶。这不是疾病,是文明的胎记,是深埋在基因沼泽底层的血腥化石。“能剪吗?”春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干涩得像枯叶摩擦。陈北河没有回头,目光死死锁住胚胎深处那条最狰狞的战争基因链。它在力场微光下呈现出暗红色,不断扭曲、增殖,末端甚至分化出微小的倒刺。“能。”他吐出这个字,喉头发紧,“但剪子要沾血。剪什么,就得从执刀人身上剜掉什么。”他转过身。春花站在阴影里,粗布衣裳裹着她单薄却挺直的肩背。她没看胚胎,眼睛盯着陈北河手中那把奇异的器械——道德基因剪“刑天”。它更像一件刑具。乌沉沉的刀柄由纳粹钟的某种阻尼合金铸造,布满冰冷颗粒,握在手里沉得坠手。刀柄顶端,那枚血红的纳粹鹰徽如同凝固的血痂,鹰爪死死扣住刀身。′e/z-l^o·o_k\b,o\o/k/.¨c!o`m′刀身本身却剔透如水晶,内部流淌着白银祭司的青铜浑天仪碎片熔炼出的液态光。刀锋薄得几乎不存在,只在特定角度折射出一线令人心悸的幽蓝。刀锷处,一个微小的凹槽如同等待献祭的碗。“给我。”春花伸出手,指节粗大,掌纹里嵌着洗不掉的黄土。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重量,像高原上沉积了万年的岩层。“护崽是娘的事。”“春花!”陈北河猛地攥紧“刑天”,冰冷的金属硌得掌骨生疼。“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剪掉胚胎的‘战争’,你就得赔上自己的‘守护’!你会忘记怎么保护北沟村,忘记怎么保护……”他喉咙哽住,后面那个“我”字终究没能出口。他无法想象春花眼中失去那种母狼护崽般的光,那光曾刺穿暴雨和催债人的棍棒,是他重生以来唯一的锚点。春花向前一步,从幽暗处踏入胚胎力场散发的惨淡蓝光里。她的脸被映得发青,眼窝深陷,只有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陈北河熟悉的、近乎固执的火焰。“正因为是娘的事,”她重复着,每个字都像从黄土深处刨出来的石块,“才不能让你沾这脏刀。你手上的债够多了。”她的目光落在他紧握的拳头上,似乎穿透皮肉,看到了那个纠缠不休的“棺材债”烙印。“这孽债,该娘的背。”她伸出那双操劳了半辈子的手,稳稳地摊开在陈北河面前。掌心里,硬茧纵横交错,像一片干涸龟裂的土地,无声诉说着生活的重压和无声的承担。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永远洗不净的、属于这片高原的褐色泥土。这双手抱过襁褓,挥过锄头,挡过催债人的棍棒,此刻,却索要一把能切割灵魂的刀。陈北河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窒息般的痛。他看着她眼中那簇固执的火苗,那是他赖以生存的光源。*k^e/n′y¨u`e*d\u/.′c`o!m?他想咆哮,想砸碎这该死的“刑天”,想带着她和这诡异的胚胎逃离这被诅咒的实验室。但胚胎深处,战争基因链正疯狂扭动,将一段dna螺旋拧成尖锐的青铜矛头,狠狠刺向胚胎脆弱的核心神经束——一个未来屠城的幻影在光膜上瞬间闪过,血光冲天。没有时间了。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无力感淹没了他,像坠入西伯利亚的冰窟。牙齿深深陷进下唇,铁锈味在口腔弥漫。他颤抖着,几乎用尽了灵魂里最后一丝气力,才将“刑天”那冰冷沉重的刀柄,放入春花粗糙的掌心。金属贴上她皮肤的瞬间,那血红的纳粹鹰徽似乎活了过来,贪婪地吸吮着她掌心的温度。春花握住了它。没有一丝犹豫。她向前一步,站到了悬浮的胚胎前。幽蓝的力场光映亮她瘦削的侧脸,勾勒出一种近乎神性的轮廓,也照亮了刀柄上那只狰狞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