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山盟初定
景阳冈的夏阳把岩石晒得发烫,虎弟的爪子踩在“人虎止步”的石碑上,指甲缝里嵌着新冒的青苔——那是武松带着百姓们新种的,说能“给石碑穿件凉快的衣裳”。?微`[#趣&?%小·说* =|最μ¨新¨+章^?\节±?更\°<新?|£快§?{它低头望着山脚下的村子,炊烟混着野茉莉的香飘上来,竟比记忆里的山风更暖。
“虎弟,该下山了。”武松的禅杖敲在石碑上,独臂拎着个竹筐,里面装着新制的驱虫药——用艾草混着虎群爱吃的野果磨成,“今日是‘人虎互市’的日子,别让百姓等急了。”
虎弟甩了甩尾巴,叼起筐沿的麻绳——这是它跟人类学的“拎东西”,爪子虽利,却懂得放轻力气,不让麻绳勒进掌心。幼虎们早已蹲在石碑旁,脖子上挂着草编的“信物”:有的挂着人类孩子送的木铃铛,有的挂着虎群捡的光滑石子,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山脚下的打谷场摆起了木桌,百姓们把盐巴、布料、草药堆成小山,旁边是虎群送来的野蜂蜜、兽皮、晒干的山菌。“武师父!”卖炊饼的武大郎挥着汗巾跑过来,扁担上挑着新烤的麦饼,“虎兄弟今儿个带了多少野莓?我家小囡可等着腌果酱呢!”
虎弟放下竹筐,用爪子扒开上面的树叶——深紫的野莓滚出来,沾着晨露,在木桌上蹦跳着,像撒了把会发光的星子。^8′1~k!s.w?.^c!o?m¢旁边的猎户忽然红了眼——去年此时,他还举着钢叉要打虎,如今却蹲在地上,用袖口给幼虎擦沾了莓汁的爪子。
“都头,尝尝这蜂蜜。”武松舀了勺虎群酿的蜜,递给提辖——他如今成了景阳冈的“护山都头”,佩刀上刻着虎爪纹,“虎群把蜂巢筑在老松洞里,特意留了半巢给百姓,说‘甜的东西,该大家分着吃’。”
提辖接过木勺,蜂蜜的甜混着松木香在舌尖化开,忽然想起第一次进山时,虎弟叼着官帽的场景——那时他以为是“挑衅”,如今才懂,那是兽类笨拙的“示好”。“武师父,”他指着木桌上的“互市规约”,那是用虎爪印和人类掌印按成的,“州府说要把这规约刻成石碑,立在州城门口。”
武松笑了,独臂搭在虎弟肩上——它的毛比去年顺滑了些,额前的白毛被百姓编了根红绳,此刻正用爪子拨弄着猎户送来的铜铃铛,“当啷”声里,藏着山与人间最朴素的“约定”:人不越界伤虎,虎不越界伤人,却可以在中间的“共居带”,用善意交换善意。
午后的雷阵说来就来,豆大的雨点砸在互市的棚顶上。武松护着幼虎躲进石碑下,看见虎弟正用尾巴卷着布料,给没来得及收的草药挡雨——那布料是百姓送的,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虎纹,针脚里还夹着几根虎毛。+6\k.a!n?s¨h\u,._c¢o/m+
“知道吗?”武松摸着幼虎被雨水打湿的毛,“老瘸虎曾说,兽的‘盟约’不在嘴上,在爪子里——你看,它用爪子护着人类的草药,人类用手护着它的幼崽,这就是山的‘契约’。”
提辖举着伞跑过来,伞面绘着虎群拖野猪的画——那是学堂的孩子们画的。他看见虎弟正用鼻尖碰百姓的手心,雨水从它的耳尖滴下来,落在对方掌心,像颗透明的“约定”。“大人您看,”武松指着远处的山林,那里有人类帮虎群搭的避雨棚,“当人愿意给虎盖窝,虎愿意给人赶狼,这山,就成了‘大家的山’。”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彩虹从松涛间钻出来时,互市的木桌上多了件新“信物”:虎弟用利爪在木板上刻了只衔着草药的虎,旁边是武松用独臂画的、捧着野果的人——两个图案中间,是个交叠的圆圈,里面刻着“共”字。
“这便算‘山盟’了。”武松摸着木板上的刻痕,想起鲁智深圆寂前送他的禅杖——杖头的铜铃早已换成了虎爪形状的装饰,此刻在风里响着,像在给“山盟”唱和,“从前总以为‘盟’要滴血、要立誓,如今才懂,最好的‘盟’,是彼此把软肋亮出来,说‘我信你’。”
虎弟忽然起身,朝山林深处跑去,爪子在湿泥里留下清晰的印子。武松带着众人跟上,看见老瘸虎的“仇人名录”旁,不知何时多了块新石——上面刻着“恩怨止于此,共生始于斯”,字缝里嵌着人类的纽扣和虎的断爪,像被岁月焊在一起的“和解”。
暮色漫进景阳冈时,互市的人群渐渐散去,木桌上只剩半块没吃完的麦饼和几串野莓。虎弟叼起麦饼,放在幼虎的窝里,忽然听见山下传来学堂的歌声——孩子们唱着新学的民谣:“虎爪印,掌印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