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收。
他需要这些热量。
不仅如此,他还开始有意识地活动身体。
清晨,天未亮透,村民还在沉睡时,他便起身。
在狭小的屋子里,缓慢而持续地伸展四肢,拉伸筋骨,活动每一个关节。
动作幅度不大,但每一次都做到当前身体的极限。
汗水从额头渗出,顺着冷硬的脸颊线条滑下。
肌肉在酸胀中微微颤抖。
他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重复着枯燥的动作。
白天教字时,他站得更久,走动巡查的频率也更高。
每一步都刻意放沉,让脚掌充分接触地面,感受泥土的硬度,锻炼脚踝和腿部的力量。
傍晚散学后,他不再立刻回屋。
他会走到村外不远的荒地,找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抱起来,搬动,放下。
再抱起来,搬动。
手臂和腰背的肌肉在石块的重压下绷紧、酸痛。
他计算着次数,直到手臂发抖,才停下。
然后走回村子,步伐依旧沉稳。
身体的底子太薄,剧烈的锤炼只会适得其反。
他需要的是持续的、温和的、但绝不中断的刺激,让这具孱弱的躯壳一点点适应,一点点变得结实。
同时,他也在听。
教字休息的间隙,村民围坐喝水闲聊时,韩希会看似无意地问一句:“这附近,可有稍大的集镇?”
立刻有人抢着回答:
“有!有!往东!顺着村口那条土路,一直走!大概…大概走个七八天脚程?
翻过两座矮山,就能看到‘黑石镇’!
那镇子可大了!有青石铺的路!还有好高的围墙呢!”说话的人脸上带着向往。
“往北呢?”韩希又问。
“往北?”
另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汉摇头,
“北边可不好走!全是老林子,听说还有吃人的大虫!路都没一条像样的!没人往那边去!”
“往西是荒山,石头多,不长庄稼,也没啥人烟。”
“往南…南边有条河,河对面是啥,咱就不知道了,没船过不去。”
村民们七嘴八舌,将他们祖辈流传下来的、关于这片贫瘠土地边缘的模糊认知,毫无保留地告诉韩希。
韩希听着,脑中渐渐勾勒出一幅简陋的地图:
东,黑石镇。
北,险林兽踪。
西,荒山。
南,阻河。
黑石镇。目标很清晰。
更大的地方,意味着更多可能。
赚钱的门路,兵器,武功秘籍,或者…接触这个世界真正力量的机会。
日子一天天过去。
干冷的空气里,开始带上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暖意。
韩希教完了“人”、“口”、“田”,又教了“山”、“水”、“木”。
村民们在地上划出的字迹,从歪歪扭扭,渐渐变得有了些模样。
他们看向韩希的眼神,充满了纯粹的尊敬。
韩希的身体也在悄然变化。
扛起那袋杂粮时,肩膀不再被压得过分下沉。
搬动石块的时间,能坚持得更久。
走路时,脚步踩在地面,多了一份实打实的韧劲。
脸颊上凹陷的线条似乎被食物和持续的锻炼微微撑起了一些,虽然依旧瘦削,但那股深入骨髓的虚弱感,已经褪去大半。
皮肤下覆盖的肌肉,变得紧实,蕴藏着一种沉默的力量感。
他拆开村民送来的粗布包裹,里面是几件同样粗糙但洗得干净的旧衣裤,还有一双崭新的、用厚实麻布和坚韧草绳密密纳成的千层底布鞋。
这是几个妇人悄悄赶制的。
村长送来一个厚实的背囊,里面装着满满一袋炒熟的杂粮面,一小包盐,还有一个装满清水的皮水囊。
“先生路上用。”村长只说了这一句。
韩希检查了自己的行囊:食物,水,盐,几件旧衣,一双新鞋。
没有武器。
他用村民送来的粗布,将那七根从破箩筐掉落的【脆弱的竹篾】仔细地、一圈圈缠裹起来,两端磨尖,做成了一根三尺长的简陋竹矛。
矛尖在油灯下闪着微弱的光,聊胜于无。
足够了。
这天傍晚,散学后。
村民们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散去。
他们围在院子里,
看着韩希背上那个鼓鼓囊囊的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