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构陷,是臣受了蒙蔽,受了蒙蔽,望陛下海涵!”
“安大人说笑了,您心思持重,怎么会轻易受人蒙蔽呢?”
轻柔的低笑声自身前响起,听着那浸着三分凉意的嗓音,顿时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怎样一步棋的安尚书身体微微一颤。,d,a′w~e+n^x`u¨e~t_x¨t-.\c^o`m^
他头也不抬地挪动身体,正对着洛棠的方向,连声道:“国师,国师恕罪,臣是一时糊涂,听信小人之言才会生出今日之事,臣定然彻查此事,寻出罪魁祸首——”
洛棠看也不看抖如糠筛的安尚书,偏首望着一脸严肃的楚梨,似乎极有兴趣地问道:“陛下觉得该如何呢?”
楚梨心情很复杂。
她自然看出今日朝上想要拉下洛棠的不止安尚书一个人,而那所谓的“证据”也的确有模有样,洛棠的字迹本就极难模仿,方才她匆匆扫过的那行却几乎有十成相似。
如果她不知道洛棠的真实身份,或许真的会怀疑他的用心,但……
楚见棠会谋反?
他如若真图谋周国江山,早在三年前这帝位便换了人了!
而若是有人栽赃……瞧着安尚书的样子,亦不像是有胆子谋划这么一出的,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人有此动机了。*k^e/n′y¨u`e*d\u/.′c`o!m?
容子卿。
这名字在脑海间转了三转,楚梨不觉暗自慨叹,师兄果非常人。
不过几个月便看出周国国之根本如今是系在洛棠的身上,为之后的夺位铺路,竟还能说服朝中重臣来同演这一出戏,这般手腕,但凡她略微昏庸——
好吧,虽说她的确谈不上明君,但谋害贤臣这事儿,她还是做不出的。
可这么顺藤摸瓜下去,要是现在就把容子卿供出来,洛棠本来就看他不顺眼,一怒之下再把人处死了可怎生是好?
“国师蒙受此不白之冤,朝中数十人在内,却无一敢为国师争辩,朕甚是心寒。_优¢品¢小?说?网¢ .无~错¢内-容`”
楚梨沉痛开口:“但念在尔等只是错了心思,没酿成大祸,今日之事朕便当不曾听过,安尚书削去两级官职,闭门思过,日后如若再犯,朕定不轻饶!”
安尚书如获大赦,当即连连叩首道:“臣遵旨!”
比起想要置洛棠于死地的用意,这责罚的确轻了些,楚梨心虚地瞥了眼洛棠。
出乎意料的,洛棠唇角竟噙着笑,并非淬着寒意的冷笑,眼尾漾开的餍足纹路里甚至凝着未散的琥珀色暖光,仿佛看罢场好戏的看客。
这人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而洛棠轻轻把玩着自己的袖口,百无聊赖地想着晏微宫案头那摞朱砂批注的奏折,以及附在其后的各类足以让个中朝臣赔上大半条命的罪证,破天荒生了丝恻隐之心。
既然她有意留着这些人的命,他倒也不是非计较不可,便留着那些蝼蚁的命作棋盘上的活子罢了。
至于真正蛰伏的毒蛇……他等的东西,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届时除去那个人,他再慢慢教她驭下之术,直到她能狠下心来,全然掌控这个朝堂时,他再放手任她而为。
明明经了一遭无妄之灾,洛棠唇边的弧度却始终未落,直到楚梨暗戳戳瞥过的眸光愈发疑惑起来时,才不紧不慢地恢复了往日国师喜怒不表的淡漠神态。
“陛下之情,臣深感不已。”
不知是不是楚梨的错觉,在说出这句话时,洛棠似乎有意咬重了其中的某个字眼,自唇齿间几度辗转徘徊后,方才绵长转出。
“既然安尚书已经悔过,大家同朝一场,臣自是不忍咄咄逼人,臣受些委屈便罢了,若陛下为此事动怒,便实不应当了。”
青石砖上跪伏的群臣看也不敢看“受了委屈”的国师,陆续从牙缝里挤出变了调的恭维:“国师高义。”
同样舒了口气的楚梨迫不及待地摆了摆手:“那就这样,散朝。”
……
这次散朝后,原本三两成群互相寒暄的朝臣们通通没了这份兴致,除了安尚书脚步不稳被扶了出去,其余人早在楚梨开口后半盏茶功夫便作鸟兽散。
虽然不知道几近一手遮天的洛国师为何没有借题发挥,但这种时候,没人会留下触这个霉头,但……有一个人却逃不开。
楚梨余光扫过身后三步——浅风正垂首盯着青砖缝隙,对她的求救般瞥过的眼色浑然不觉。
而她的身侧,洛棠两指正捻着那片眼熟的裂帛残片,这反常的平静让楚梨愈发后颈生凉,认为这人平静无澜的神色下绝对掩藏了什么波涛万顷的怒气。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