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体共属同一物种,数千年前才衍生为独立的文明,项翎几乎要怀疑,本地物种本身的特质就是善于欺骗的。?x·g+g¢d+x~s\.?c~o,m′
谁能想到,竟然连忆柳,就连忆柳这样的个体都会做出戕害其他个体的事情。
也就是这时,忆柳哭着抬头看了项翎一眼,又见到了平安,而后“砰”得一下,就冲着平安跪了下去。
“请平安哥哥原谅!”他哭得喘不上气,勉强从哭声中一丝说话的声音,“忆柳知错了,忆柳实在不该拖走平安哥哥,还请哥哥原谅。忆柳……忆柳当日也十分担心哥哥,亦比谁都庆幸哥哥如今的康复。”
项翎听得奇怪:“既然是这样,你当时为什么要拖走他?”
忆柳抽噎着,满脸都是沉重的悔意。“忆柳做了如此错事,不敢为自己找寻托辞……只是当日,当日……忆柳见哥哥如此怪异,又恰逢……恰逢阿翎与我才从‘那里’出来。”这个“那里”,指的自然就是奉天府,“忆柳不得不谨慎小心,唯恐‘那里’的人追寻而来。′r`a?x~s_w_.¢c!o-m,毕竟,哥哥受伤虽重,却伤及皮肉而不及筋骨,仿佛下手之人极有分寸。忆柳便唯恐哥哥是故意重伤,借阿翎心善蛰伏在阿翎身侧,所以……”说得好像当日,他隔着衣服就能一眼看出平安伤的是皮肉还是筋骨。
“忆柳……忆柳只是太过害怕,唯恐哥哥是为‘那里’做事的人,置阿翎于险地……忆柳……实在是太害怕了……”悲悲戚戚,梨花带雨。
几句话,祸水东引到奉天府,解释自己是受制于局势不得不做,又表明了对项翎的关切,甚至还丢给平安一枚被怀疑的种子。
若不是这般情形,平安都要给他鼓鼓掌了。
平安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眸中尽是最纯粹的杀意。
项翎没有注意到旁人,她只是听着忆柳的话,愣了一下,心中的失望刹那间被愧疚所取代。
毕竟,忆柳担忧的事,她也在担忧。她至今没有试图联系季青临所在的组织,就是担心目标个体1139暗中监视于她,将背后的组织拖出来。?y.k*r_s?o~f-t¢..c~o!m+
她在担忧组织,而忆柳却在担忧她,甚至愿意为了她忍下愧疚,背下罪名,做了这样的事。
项翎抿着唇,神色不自主地松弛。她拍了拍忆柳的肩膀,而后向忆柳跪着的方向——平安那里看去。
在她的视线向此处转来的那一刹那,平安眸中的杀意刹那间消失殆尽。
平安看着她。
“对不起……”项翎真诚道,“他确实是犯了罪……但初心是为了保护别人。我替他给你道歉。他这样做都是为我,你若有什么怨气,都与我说就好。如何赔偿,我都能接受。你看可以吗?”
就像那种,为自家人善后的亲人。
平安看着他。
他的嘴唇闭得紧紧的,他手指修长的手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项翎无法看出他的神情。但不知为何,项翎莫名其妙地感到,他好像很难过。
是因为被忆柳伤害,又曾不被她相信吧。项翎这样想着。
平* 安始终静静地看着她。
平安有无数种方式。他有无数种方式将莫须有的罪孽安放在任何人的身上,他有无数种方式让自己碍自己眼的人踏上死路,无力回头。
跪在地上的卑贱之人,他甚至不屑于多给一个眼神。他若要杀死他,甚至不需伸出一根手指。
可是,他看着项翎的眼睛。那里面有愧疚,有不安,更有满载着的对忆柳,对她所珍视之人的关切。
他将自己的手掌捏得发白,修长的手指几乎要钻进手心里去。
“无妨。”他说道。
第48章 他好像总会因她而变得分外软弱。
项翎, 被平安的宽容之心感动了!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平安竟然如此轻易地原谅了忆柳,甚至连庭外和解需要的赔偿金都不需要。
倒是夏竹忿忿不平, 嚷着“他可是差点害死人”, 试图让受害人重新追究刑事责任。受害人并未理睬他, 只为默默地为自己斟了一碗粗茶, 闷不吭声地喝了一碗, 指尖被茶碗挤得发白。
两名告发忆柳的客人留下来吃饭, 却似乎总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坐立不安。离开的时候, 二人偷眼望了一眼平安的神色,状似自然地离开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 在厨房忙了半天的春兰总算走了出来, 抱了一坛酒, 开心地宣布:“我这酒酿好了!来闻闻,香味不浅!——你们怎么了?”
平安不问自取,直接从春兰手中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