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一把捏紧了身上的被子,差点没把手里的被子扬出去。′e/z`k.s\w′.+o′r_g\
若不是看在项翎拿来给他的面子上,他怎么可能会要此人的东西!
“下次不要这样了。”项翎皱眉,“我之前也与你说过许多次了,为他人着想没错,但首先要先顾好自己才行。你的个性太利他了。”
“因为哥哥,太令人担心了……”忆柳小声辩解。
“先照顾好自己。”项翎重复道,将他手中的姜汤拿到一边,“你先去休息吧,我过会儿去看看你。”得看看他的床品是不是太薄了。
“好。”忆柳柔顺道,“阿翎也不要太过劳累了。”
“不会。”说完,她便低下头,飞快地处理了平安的伤口,便收了药品,往忆柳那里去了。
独留下平安一人坐在原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呼了出去,指头差点没把手心里的被套给捏碎。-g/g~d\b?o,o?k¨.!c!o*m\
她怎么就这么容易被这虚伪至极的人骗去!!!
他深深吐纳了好几次,仍是气得不行,终于猛然起身,转到柜子后头,气冲冲地纺起线来。
也就是在这一日,春兰请的大夫前来复诊,看过了平安与夏竹的伤势——再次确认过不需报官,而后宣布,二人的伤口都已经收口,可以下床活动活动了。
春兰高兴得不行。夏竹伤势太重,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四个月,如今总算能起床活动一番了。
她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
只是大夫多少有些忧心忡忡,捏了捏夏竹那条软绵绵的腿,皱着眉看了半晌,而后道:“多盯着点这条腿,别出了什么岔子。”
夏竹被捏得龇牙咧嘴,想使性子呢,被春兰一巴掌拍了回去。
“要如何注意呢?我们平日都拿木板绑着,唯恐变形了。”春兰问得事无巨细。.m!y.j\s,c¢h`i\n¢a^.′c`o¨m!
“倒不见得是变形的事……唉,罢了,你见他精神头儿不错就行,日后我仍半月来瞧一次。若哪日他忽然烧了病了,你一定尽快找我。”
人都能下床了,还要半月一瞧,搁寻常人家,怕是要觉得这大夫骗钱。春兰却丝毫也不犹豫,一叠声道:“好,好,多谢您。”说着,还抠抠搜搜掏出些赏钱,唯恐人不尽心尽力。
“罢了。”那大夫没要,“你们姐弟二人也是苦命人。”说罢,他便摆摆手离开了。
春兰对给夏竹治病的人毕恭毕敬,夏竹本人倒很是不屑。人家前脚走了,他后脚便撇着嘴说怪话:“我都能下床了,好些伤结的痂都快掉了,他还要半月来一次,怕是把你当金鸡薅毛。”
“胡说什么!”春兰斜了他一眼,抬手作势揍他,“人家给你治病,你还碎嘴。你看看你都伤成什么样了!就是他不说,我也得让他常来看看。”
“我有什么事,这不都好了嘛。”夏竹左手支着拐杖,用没了手掌的右胳膊拍了拍自己的身子,“痂都快掉了。”
“好什么好。”春兰斥了他一句,说着说着,眼圈忽然就红了,“让你别逞能,让你别逞能,你就不听!什么叫都是你干的!什么叫是你一个人做的!那不是我说这么得罪了项姑娘怕是必死无疑,要先下手为强吗!那不我是主谋吗!你瞎逞什么能!你是不是脑子不好!”越说越难受,气急败坏地掉眼泪。
“啊……骂,骂人就骂人,你哭什么啊……”夏竹明显慌了,拄着拐往她跟前凑,“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下回我就说都是你干的,跟我没关系。”他单手拄着拐,想用另一只手给她擦眼泪,又想起自己已经没有另一只手了。
只余手腕的胳膊凑到她脸上怕是要更惹她难过,他便只能收回胳膊,站在原地,低着身子,挤眉弄眼地逗她开心。
春兰一巴掌把他拨到一边,咬着嘴唇一直哭。
项翎站在门口,见夏竹无计可施,便走进门去,抱着春兰安慰。
适当的肢体接触很有利于安抚个体的情绪。
平安也站在门口。
他得了大夫的应允,今日第一次地出了房门,左右也无处可去,便跟着项翎看大夫给夏竹瞧病。
他站在那里,看着拖着残废的身子想方设法逗春兰开心的夏竹,看着趴在项翎怀中哭得满脸通红泣不成声的春兰,沉默了一阵儿,什么也没说。
自那之后,两个一直被封在房中的人放了出来,菊梅客栈可以算是多了两个活人,一时更热闹了许多。
平安是没什么话的,只对项翎话多不少,夏竹却是吵嚷得不行的。他被关了足足三四个月,褥疮都快躺出来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