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烈之人,竟是指着陛下的鼻子大骂,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事。
姬明雪猛地一拍扶手,勃然大怒。
“张洵,你好胆,临颍是朕的亲妹妹,身为皇室,她去北虏和亲是朕彰显我大虞的诚意,是为两国世代交好而去,令边疆永无战事,你怎敢如此妄言!”
听到这话,萧文铮微微皱眉。
他觉着这话似乎在哪儿听到过,但又不太记得了!
“哈哈,诚意?何来诚意?怕了就是怕了,你不过是担心成了亡国之君,何必在这里自欺欺人?你宁愿对北虏人摇尾乞怜,都不愿同先帝那般放手一搏,如此胆小,怎配为先帝之子?”
李帆在一旁略显意外,没想到这张洵的演技可以啊!
大有一副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的悲壮感!
姬明雪四下张望,猛地从刘瑞身旁的壁柱上抽出天子剑,跨下台阶持剑而立,面容狰狞道:“张洵,朕知晓你们文人常以死谏为傲,若是你想名垂千史,朕今日便成全了你!”
眼见事态失控,翁守礼与萧文铮大感不妙,齐齐上前拦住姬明雪。
“陛下不可!”
“张大人一时失言,还望陛下息怒!”
不少朝臣见状,亦是纷纷拦着张洵,更有甚者已经将他的嘴堵住,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经过劝阻,姬明雪手中长剑本已低垂,不成想张洵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是将众人摔开,接着大步流星的来到台阶处,回身颤抖地指着众人怒骂。
“一群贪生怕死的鼠辈,满朝文武明知与北虏人和亲无异于是将临颍殿下推入火坑,却无一人敢死谏,吾羞与尔等同朝为官。”
话音落下,张洵猛地转过身,又一指姬明雪。
“昏君,我张洵此生最大的污点便是曾辅佐与你,我孑然一身,何惧一死?到了地下见到先帝,我要将你所作所为悉……”
然而话未说完,群臣便见张洵背对着的身子微微一颤。
接着一股股鲜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
霎时间,整个正德殿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眼前所发生的一幕震惊到了。
有一部分胆小之人已经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姬明雪抽回长剑,面色凶戾。
“想死,朕便成全了你!”
“满……朝……文……武,竟……无……一……”
李帆面容古怪,心中嘀咕道:行了,哥们儿,该躺下了,戏有点多了。
也就在此时,张洵话未说完,便双目圆瞪,不甘心的仰天倒下。
萧文铮与翁守礼二人均是瞳孔骤缩,谁也没想到姬明雪竟是不顾二人阻拦一剑刺了下去。
“谁若再敢阻拦和亲一事,朕定斩不饶!”
恰巧西林等人在殿外瞧见这一幕,亦是瞳孔震颤。
虽说刚才大殿内的争吵他听得一清二楚,可他万万没想到,大虞这个小皇帝竟是但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亲手斩杀了一名朝臣,这小皇帝是不是疯了?
可随即心中狂喜不止。
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加证明小皇帝对北虏大军深感恐惧,宁愿杀了反对和亲的朝臣,也不愿与北虏死战。
若是如此,那么计划便可以稍作修改。
与其用命去填安北城,不如徐徐图之,将大虞这条巨龙缠食殆尽。
既能敲骨吸血,又能积蓄实力,只待大虞病入膏肓之时,便可一鼓作气挥兵南下。
到那个时候,北虏就能兵不血刃的拿下大虞!
就在众人还未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时,李帆立刻谄媚道:“陛下圣明,张洵此人包藏祸心,置我大虞万千百姓与将士们的性命于不顾,着实该杀!”
接着李帆跪地一拜,朗声道:“两国通婚对大虞和北虏而言,乃是天大的喜事,从此边疆再无战事,两国将永享太平,臣为陛下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