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竹林,在听竹轩的青石板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时,苏九缓缓收功,吐出了一口悠长的浊气。.5?d/s,c*w¢.?c?o′m?
经过一夜的调息,他那因绘制引龙符而耗损的巨大心神,已然恢复了七八成。
脸色虽仍有一丝苍白,但双眸却比之前更加清澈明亮,仿佛洗去了尘埃的黑曜石。
他刚推开房门,便看到陈静正静静地站在院中,她身着一套素雅的练功服,手持一柄木剑,似乎在演练着某种剑法,但动作却有些心不在焉。
听到开门声,她立刻停下动作,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苏先生,您休息好了?”
“恢复得差不多了。”苏九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木剑上:“陈家的剑法,似乎也蕴含着符箓的笔意,以身为笔,以气为墨,倒也别有洞天。”
陈静的脸颊微微一红,将木剑收于身后,轻声道:“只是些粗浅的功夫,让先生见笑了。爷爷和父亲让我来告知先生,家族已经开始全力准备,一切都将以先生的需求为最优先。不知先生接下来有何打算?”
苏九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事不宜迟。冀州鼎关乎国运,早一日找到,便早一日心安。除了那些材料,还需要准备一些东西,东西准备好的话,三日之内,我们便出发。”
“好!”陈静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应下。
接下来的三天,整个陈家都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运转起来。
苏九所需要的,并非金银财宝,而是一些极为偏门和古老的资料。
他需要战国时期冀州、雍州、青州等地的详细地理志、山川河流图,甚至是当时流传下来的神话传说、民间异闻录。
这些东西,在外界看来或许是毫无价值的故纸堆,但对于陈家这样的玄门世家而言,却是珍贵的典藏。
陈家的藏书阁被完全对苏九开放,陈立峰更是亲自坐镇,调动家族在全国各地的人脉,搜集一切可能相关的线索。`l^u_o¢q`i\u.f_e?n¢g~.¢c^o¢m′
苏九则几乎是废寝忘食地扎进了这些浩如烟海的资料中。
他将那枚从青铜鼎上拓印下来的铭文,与这些古老的地理信息一一比对。
这是一个极其繁琐且枯燥的过程。
战国时期的地名、山川称谓,与两千多年后的今天有着天壤之别。
一座山,可能在不同的朝代有十几个不同的名字;一条河,也可能早已改道,甚至干涸。
陈静则寸步不离地陪伴在他身边,充当着他最得力的助手。
她自幼博闻强记,对家族典藏了如指掌,总能在苏九需要时,以最快的速度从某个角落里翻出他想要的资料。
终于,在第三天的黄昏,苏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一支朱砂笔放下。
在他面前的巨大桌案上,一张现代的华夏卫星地图被铺开,上面用朱砂笔标注了密密麻麻的线条和符号,最终,所有的线条都指向了一个位于版图西北角的区域。
“找到了。”苏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兴奋。
陈静连忙凑上前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清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青海?昆仑山脉东段的支脉?”
“不错。”苏九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根据铭文的描述,‘鼎镇龙首,西望瑶池,东引三江’。这里的‘龙首’,指的便是华夏龙脉的源头之一,昆仑山。”
“‘西望瑶池’,瑶池传说便在昆仑。而‘东引三江’,这里正是黄河、长江、澜沧江三江源头的核心区域。”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这片名为‘阿尼玛卿’的山脉。战国时期,这里属于古羌戎之地,远离中原战火,确实是藏匿国之重器的绝佳地点。”
这番结合了神话、历史、地理、玄学的精准分析,让一旁的陈静听得心悦诚服。+新,完\本^神′站, \无_错?内`容^
她看向苏九的目光,已经不仅仅是仰慕,更添了几分痴迷。
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青年,其学识之渊博,智慧之深邃,简直如同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星海。
确认了目的地,陈家的行动便更加迅速。
当晚,一切出行所需都已准备妥当。
考虑到路途遥远且地形复杂,陈家直接动用了一架私人专机。
随行人员除了作为核心的苏九和陈静外,陈玄特意指派了家族中修为最高、行事最稳重的次子陈立行陪同,以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
翌日一早,三人便登上了飞往青海的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