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脸上的皱纹和老年斑,差不多快90岁了……
婉清正思忖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一把将她推开,急声道:
“让一让,我要砸水缸了!”
众人纷纷让开。
那中年男人双手举起一块大石头,奋力朝缸体一砸。
哧一声,水从破口处喷出来。
砸缸男子将卢文漪从水缸里拖出来。
水滴答滴答往下落。
经过这一遭,卢文漪像个落汤鸡似的,脸上的脂粉全溶没了。
那些脂粉顺着卢文漪的脖子,五颜六色往下流。
卢文漪冷得浑身瑟瑟发抖。
婉清差点没笑出声来,只能生生忍着。
“快去拿块毛巾来,给文漪披上!”
老族长命令道。
“是,三叔公。”
砸缸的男子连忙下去招呼:
“来人呐,快去给姑奶奶,拿条毛巾来!”
这毕竟是少帅府,没有婉清的吩咐,下人们是擅自不敢动的。
陆福朝婉清挤了挤眼,等待她吩咐。
“就按堂叔说的去办吧!”婉清道。
陆福这才招呼人下去张罗。
“呦!野娃子,你本事不小啊~”
轻蔑的声音响起,婉清回眸,竟是刚才砸缸的那个男人。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叼着烟,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整理着袖子:
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私生女,一上来就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本想着陆司寒家财万贯,这次来也能讹上一笔,可这小侄女竟这样难对付……
此人不学无术,却又视财如命。
婉清在段墨珩给的资料上早就记下来了。
婉清不动声色道:
“堂叔,这次姐姐突然横死,留下的东西还在后院搁置着。
侄女脑子笨,不知怎样清理姐姐的遗产,不如这件事就交由堂叔您去办吧!”
“你什么意思?!”
卢震鹏听见财产两个字,瞬间涨红了脸,声音也不觉高了起来:
“我远道而来,是来给我这个亲侄女吊唁!
你一个私生女,在长辈面前挑唆些什么!这有你说话的地儿吗!”
咳——咳!
婉清正要回他,却听老爷子咳嗽几声,打断他们:
“震鹏,少说两句,快去看看你姐姐怎么样了!”
话落,陆福刚好捧着一条毛巾过来。
卢震鹏一把扯过来,裹在地上的卢文漪身上,帮她擦了擦身上的水。
“三叔公,这小侄女也太不像话了!您快管管她!”
“是啊,三叔公,大哥花钱把她养在国外,竟养成这样一个性子。
当众挑衅长辈不说,还推长辈落水,简首没一点教养!”
……
卢震鹏和卢文漪仗着是长辈,手指着婉清的鼻子,怒骂道。
呵,这还真是猪八戒败阵——倒打一耙!
婉清想不通,这些人怎么说也是社会名流,倒惯会用这些颠倒黑白的手段!
老爷子坐下来,往灵堂上的照片看了一眼,朝婉清招手:
“你过来。”
婉清走过去,低头福身行礼:
“妙妙见过三爷爷。”
见她还算知理,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抬手制止住正在怒骂的卢文漪和卢震鹏:
“你姑姑和堂叔也是伤心过度,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别理他们。”
“嗯,妙妙知道,谨遵三爷爷教诲。”
婉清垂眸,恭敬道。
这老头子看着还算慈祥,有一族之长的风范,能不立敌就尽量不立敌……
老爷子见她也还算乖巧,语气温和:
“你父亲应该己经给你写过信了,他事务繁忙,要过两天才到江城。”
婉清恭顺回答道:
“父亲身为五省联军总司令,自是军务缠身。
妙妙虽不能为父亲分忧,但只愿堂前尽孝,替姐姐照顾好母亲,以慰姐姐在天之灵。”
旁边的卢氏两姐弟见她说话落落大方,不露半点怯色,一时眼眸竟亮了几分。
这个卢妙妙,还真不简单!
卢文漪和卢震鹏脸上划过一丝寒气,互相对视了一眼:
先前竟轻敌了……
下一秒,老爷子盯着婉清,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起来:
“你姐姐,究竟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