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整理着东西,反复对账,确认身边出现了小偷。¨x~x,s/w!k_.¨c¨o·m!
这是多么大不敬的事情!
居然有人敢觊觎那位大人的东西……
天诛!
捉到那家伙要立刻执行天诛!
磯部绪的怒气高涨,直到某日浣洗大人的衣袍之时,发现了红色的袖露尾端沾染的墨色,一切才真相大白。
原来拿走东西的人,正是那位大人。
但是,这是为什么?
磯部绪想不通。
于是他开始留意那位大人的一言一行。
然后发现了可怕至极的事情。
那位大人居然每天都偷偷溜出神居洞,去往东边的荒地旷野那边,一待就是一个时辰。
害怕被那位大人发现,磯部绪总是远远地看一眼,并不知道大人在做什么。
可是时间一天天流逝。
那位大人的身上慢慢发生了某种恐怖的变化。
虽然看不见脸,但是大人变了。
那样的姿态,简直和他大哥当年一模一样。
鲜活、
这样的词汇被用在那位大人身上,只会让磯部绪感到恐慌。?c¢q·w_a?n′j′i^a¨.!c\o`m-
神之所以是神、
正是因为她高高在上,平等地漠视众生。
人类生来便有诸多罪孽缠身。
从吮吸第一口母乳开始,就已经结下业障。
人在业障中前行,不知羞耻地苟活。
明明犯下无数罪孽,却嬉皮笑脸追求什么所谓幸福。
外乡人是这样、
村子里的人也是这样、
但是!
只有神明大人是不一样的!
诞生于罪孽之中,凛然高洁之姿与众生泾渭分明。
神明审视判夺众生之罪,自身也是完美无缺。
神之所以是神、
是因为神明大人没有欲望。
越是疏淡,越是冷漠,就越是高贵。
神明可以被人类蛊惑,但是绝对不能为了人类走下神坛。
无法原谅。
把大人变成那样、
完全无法原谅——
那家伙、那个该死的外乡人——
没人知道在磯部绪趁着夜色,来到狂野中的木屋外,听到屋内来自男性睡梦中的呓语时,有多么崩溃。~s′l-x`s~w/.!c-o.m+
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屋子,杀死里面的外乡人,将他的肉身剁烂,涂抹在整间屋子上,以此谢罪。
他在木屋外徘徊,狐面后的脸狰狞到扭曲。
月亮慢慢爬到了高处,最后他悄无声息的离开。
磯部绪是个很擅长蛰伏的人。
他当年可以等到机会,将一举夺得狐隐的身份,现在也一样。
要一击必杀,彻底斩断那位大人的牵挂。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他恢复了沉默。
看着大人每天偷溜出去与外乡人见面,他虽嫉妒得日日抓狂,但还是收起了所有狰狞的爪牙,暗自联系起了村子德高望重的先代。
在神事即将开始的前一天,为保计划万无一失,他特意去看了那个外乡人。
因为听不到动静,磯部绪就朝木屋丢了一块石头。
虽然木屋里的外乡人没有出声,但是周围灵力一瞬间的变化,还是没有逃出他的眼睛。
既然人还在、那么今天就是至关重要的那天了。
傍晚,他找理由想让那位大人待在神居洞中,直到次日的神事仪式结束。
但是他还是错估了外乡人在那位大人心中的分量。
深夜,他发动了村民,准备进行捉捕行动,但是他们来迟了一步。
那个外乡人离开了。
看着空荡荡的木屋,他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
“外乡人拐带了我们的巫女大人,请大家竭力去追捕那名邪恶的外乡人!”
他挑唆着村民的情绪。
要离村的路只有一条,那是西边的河。
他带着村民,沿着地上残留的行动痕迹朝西边追了过去。
信仰高高奉起了神,也化外衣守护着神。
苍茫的夜色中,那信仰也指引着村民前进。
纯白的狩衣在黑暗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