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是想离开的。
但是她不能离开、也离不开村子。
老师递过来的红绳就是一个警示。
这根红绳没有系起两人通向自由的未来,反而是唤醒了白井的理智。
巫女是被诅咒的。
历代没有任何巫女能够离开村子,这是巫女的宿命。
奔流不息的河水就近在咫尺,可比河水还要汹涌的,是白井心口狂乱暴躁的灵力。
会死。
然后、老师也会受次牵连,被卷入死亡。
不行。
白井收回了将要迈出去的脚步。
她对老师说了谎。
然后把老师撞到了水里。
去到外面的世界,老师会像他所说的那样,变得幸福吗?
然后、
老师会忘记她吗?
还是说、会记得她吗?
会记得自己这个连脸都没有露过的家伙吗?
白井不知道。
她只是人类。
并非是全知全能的神。
于是,当太阳升到正午,换上了隆重华美的神祈狩衣,站在阴暗的山洞中,拿起了刀子对上人牲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犹豫就刺了下去。
红色的花濡湿了她雪白的衣袖。
狐隐压制着人牲,这倒是极为奇怪的。
正常来说,人牲都是村里自愿献祭生命给神明的村民、大家都是心甘情愿赴死,绝对不存在强迫的事情。
一刀刺下,看着人牲的身体开始颤抖,白井的动作迟疑了。
见她迟迟不拔刀,狐隐开始低声催促。
“大人,请继续仪式。”
他越是催促,白井越是迟疑。
某种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不仅停下了拔刀的动作,甚至抬头看向了人牲身后的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