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昏黄的蜡烛瞧了瞧,指甲缝儿里油腻腻的,便是太医还没有赶来,他心里也有了数,八成这个馋虫又是偷了吃的东西,才吃坏了肚子的。
“该!”
踟蹰半天,犹豫半天,他还是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意欢痛的没了寻思的力气,一把抓过老祖宗的袖子擦着眼泪,“我,我明日就学陶公公,不,不为五斗米折腰,我再也不乱吃东西了呜呜呜。”
什么陶公公!
解云洲看着他脏了大半个的宽口袖,嫌弃的嗤了一声,“那是陶公陶潜,蠢东西,你受了谁的‘嗟来之食’了?”
“呜呜呜,都是檀哥儿的烧鸡闹的,哎哟,祖宗救命,我会不会死掉呀。”
意欢疼的双目模糊,若是她能看清的话,这会儿怕是没痛死也会被吓死,解云洲眼里像是啐了蛇毒,那目光就是毒蛇丝丝的信子。
檀哥儿?
呵~他咬着后槽牙,摩挲的咯咯作响,像极了弑人的野兽。
好,好的很,果然,她和其他的宫里人没什么两样吧,口蜜腹剑,说一套做一套没一句实话。
前几日不是还说要一辈子跟着他不嫁人的?今日便与入宫请安的谢净檀同气连枝了?
虚伪的人,必不得好死……
解云洲忽然邪肆的笑了笑,他微微侧头,忽抬起手,顺着意欢的眉骨抚了下去。
眉毛,鼻子,嘴巴,冰凉的手指滚过一路炙热,最终收落在了她纤长的脖颈上,慢慢的……一根根收紧。
此时此刻,她若是再敢说一句檀哥,他会毫不犹豫的扭断她的脖子。
“娘亲……阿姐……”
她呼吸似是有些受阻,声音尽是梗在喉头的嘤咛。
“带我回家好不好。”
一滴眼泪滚落,如一滴蜡油那般滚烫,烫的解云洲的指关又一次随心而软,松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