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饷……军饷若能足额发放到我们手中……”
“当年……当年何至于……何至于那般惨烈……”
他沙哑地低语着,未尽的话语中,饱含了无尽的辛酸与血泪。
大唐天威,汉宋名将的铁血之语,字字诛心。
养心殿内,慈禧的脸色己经毫无血色。
她听着岳飞、韩信、霍去病等人毫不留情的怒斥,感觉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如坠冰窟。
那些诸如“军费”、“命脉”、“自取败亡”的字眼,如同无数烧红的尖针,狠狠刺入她的心脏。
她张了张嘴。
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
连一丝微弱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呼吸,变得无比困难。
五脏六腑,像被一只巨手紧紧攥住,即将爆裂开来。
她的身子晃了几下,眼前金星乱冒,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眼中,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那是极致的恐惧,与足以吞噬一切的绝望。
天幕,陡然一转。
不再是金銮殿内的争执,也不再是慈禧的咆哮。
取而代之的,是晚清末年那片满目疮痍的土地。
百姓衣衫褴褛,形同枯槁。
他们面黄肌瘦,眼神空洞。
麻木,而呆滞。
一幕幕画面,清晰地呈现在所有观者的眼前。
触目惊心。
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钝刀,在缓慢地割着观者的心。
令人不忍卒睹。
京城的街头,一个衣衫单薄的卖艺小女孩,瑟缩在寒风之中。
她仰着蜡黄的小脸,指着天幕上那些悲惨的画面。
声音稚嫩,却令人心碎。
“爹,我们以前……也是那个样子的吗?”
她的父亲,瘦骨嶙峋。
他沉默了。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是伸出布满裂口和老茧的大手,将瘦弱的女儿搂得更紧了一些。
天幕之上,新的字迹开始浮现。
【晚清魏源:师夷长技以制夷!】
那字体古朴,带着一种不甘的执拗。
【晚清魏源:此言本身,并无过错!】
【晚清魏源:我当年大声疾呼,奔走相告!耗尽心力,只为此八字真言!】
【晚清魏源:所要师者,绝非仅仅是那些船坚炮利、奇技淫巧的表面皮毛!】
【晚清魏源:更要学习其制度优越之处!要从根本上进行变革!要挖骨疗毒!】
【晚清魏源:要激发民心士气,由内而外,进行一场彻彻底底的变革啊!】
【晚清魏源:要将那腐朽不堪的旧有土壤,那滋生罪恶与愚昧的温床,彻底铲除干净!】
【晚清魏源:可叹啊!洋务运动轰轰烈烈三十年,投入无数,结果呢?】
【晚清魏源:所学者,不过是一些表面功夫!买来的器械,用废了事!】
【晚清魏源:未曾触及根本分毫!连皮肉都未曾伤及,何谈筋骨?!】
【晚清魏源:画虎不成反类犬!此言不虚!】
【晚清魏源:本末倒置!何其可悲!何其可叹!】
【晚清魏源:甲午之败,非战之罪!】
【晚清魏源:亦非我大清将士不用命!不用心!他们哪个不是父母生养的血肉之躯?!】
【晚清魏源:实乃学习方向之罪!是用人之罪!更是那腐朽不堪的制度之罪啊!】
他的弹幕,仿佛带着血与泪,重重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晚清魏源:根都己经烂透了!】
【晚清魏源:连主干都生了蛀虫,枝叶又岂能指望其繁茂?!】
话音未落。
天幕画面再次变幻。
黄海之上,浊浪滔天。
怒涛翻滚,阴云密布。
北洋水师的舰船,在猛烈炮火中左支右绌。
它们在苦苦挣扎。
钢铁的碎片西下飞溅。
火焰,染红了整片海面。
浓烟滚滚,首冲天际。
一艘艘寄托着国运的战舰,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缓缓沉入冰冷的海底。
那覆灭的瞬间,像一根冰冷的尖刺,狠狠扎入每一个观者的心脏。
痛彻心扉。
令人无法呼吸。
养心殿内,慈禧死死盯着天幕。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