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清带着屯队和五名他亲自甄别的降兵于天刚蒙蒙亮时出城。·y,p/x?s+w\.,n\e_t~
他们路过了一条七八里长的山谷。山谷中不时可以见到树干上插着一些箭镞,道路两边草丛中也不时能见到断裂的刀剑,槊头和戟头。
这里应该就是祖逖和皇甫商打刁默埋伏的地方。军队打扫战场时带走了主要的武器,留下了一些小零碎。
一些穿粗麻布短褐,背着背篓的农夫在这里捡拾遗漏的残破的武器。他们背着背篓,手拿柴刀,将捡到的武器削掉木质或者竹制部分,只留下金属部分。这些金属拿回去给村里的铁匠,至少能打制一把好镰刀。
山谷的每一地宽阔处,都有一个新土垒成的大坟包。这些坟包内共躺着五千多具刁默军的尸体。
马清又想到了朝歌城外大号山死的两千鲜卑人。不禁感叹,所谓生死一线,谁生谁死就是命。而无论野蛮还是文明,这个规律似乎在人类社会一直都存在。
突然耳膜中感觉隐隐有持续的低频声。马清勒住马匹,将手臂抬到了肩膀的高度。
“停。”方信转过身朝后面挥手。
“都停下。”万壮也朝后面挥了挥手。?y^o?u!s,h/u/l\o^u`./c~o\m/
大鼻孔抬起头,打了几个响鼻。
随着队伍最后面的车轴声消失,马清将双手摊开成手巴掌放在耳后。耳中隐隐听见了马蹄声。
“阿信,听一下。”马清道。
“诺。”
皮甲和马皮肤的摩擦声后,方信跳下马来。他一手扶着刀柄小跑着来到马清的马前四五步的地方俯下身去,用一只耳朵贴着地面。
约有数十下的功夫,方信起身来到马清面前:“四匹马,距离我们有七到八里。”
这方信跟着方琦确实学了不少,马清朝他笑了笑。他指着前面一里外的弯道,回头对万壮道:“万队,应该是从前线回来的。我们这身打扮恐怕会吓跑他们。命令方琦在那个弯道埋伏,截住这几个人。”
“方琦,方琦。”万壮在马上转过身子,朝两列骑兵中间的过道里伸着头。
“在。”一阵马蹄声后,方琦来到万壮面前。
“有四个人过来了,带你的什队在那个弯道埋伏,截住他们。”
“诺。”方琦朝后一挥手,抬起一条腿跳下了马,他手扶着刀柄朝前面的弯道跑去。伍4看书 勉废岳黩
他的什队士兵也纷纷跳下马了,跟着他往前跑去。
混杂的皮靴踩在泥地上的“嚓嚓”声渐渐远去。身着褐色和棕色短甲的士兵慢慢变小,就像褐色的蝗虫一般大,慢慢和两边斑驳的山色和树丛融为一体。
他们到了一里外的弯道处,最前面的方琦手脚并用,就像螳螂似地上了一棵笔直的大树。
其他士兵们有的上树,有的隐藏在两边的山腰上。树枝草丛一阵摇动后,突然都恢复了平静。
静静地等了三分之一漏刻的时间。马蹄声沿着山谷通道清晰地传来。
一名骑着高大的黑马,身穿绛色短褐,头戴赤帻的传令兵出现了,他的后面跟着三名骑着红色,黄,青色马匹,同样穿绛色短褐,头戴赤帻的传令兵。
刚过弯道的黑马传令兵一眼就看见了马清的屯队,他一勒马缰。黑马减速下来,凭惯性往前走了几步。马蹄下溅起一阵尘灰。
黑色马的马头朝回一弯,带动着身子就要往回转。
后面的三名骑士也刹住了马匹。
“嗖”方琦直挺挺掉落下来,着地时双腿一弯,上身犹如弹簧一般弹了起来,稳稳地站在传令兵们的马后。十个士兵接二连三从地里冒出来和从树上掉下来,将四名传令兵紧紧围住。
四名传令兵使劲拉着马缰调整马匹。他们的身体不停起伏歪斜。待他们安静下来时,四匹马形成马屁股相对,马头朝外的十字形。四名传令兵一手抽出腰刀,一手从背上抽出折叠钩镶。钩镶上弯曲的三棱钩子就像钓鲨鱼的鱼钩一样,上面有一个吓人的倒刺。
方琦摊着双手。他昂着脑袋对那四名传令兵说着话。传令兵们微微松了松手中僵硬的钩镶和腰刀。
马清一带马缰朝前慢跑过去。
“别害怕,自己人。”马清在距离两三丈外就喊。
“你们怎么穿着关西军的装束?”那名骑黑马的传令兵瞪着牛一样的圆眼睛。他背后背着一面伍长小旗,嗓音很有磁性。
“说明我们的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