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西装男人问椅子上不动如山的男人。
巨大的落地窗倒映出男人冷淡的面孔,但此刻的伽罗苍并没有告知对方的欲望。伽罗苍擡起眸:“承诺的报酬一分都不会少给你。”“现在,”伽罗苍逐客,“你可以走了。-n^i?a′o^s/h^u_w/.¢c_o/m¢”“嗯——真是无情。”西装男人勾着笑点点头,放下环抱的手臂,如一道影子融入墙的阴影里。“请将尾款24小时打入指定账户。”屋子里安静下来,这一次只剩下伽罗苍一个人。他坐在七米高的落地窗后,面无表情的注视重新修建的体育馆。那是他弟弟埋骨的地方。绿色的盆景坐落在窗户两侧,椅子后面漆黑的台面上,玻璃隐约反射出盒子里的一条小小的领带,伴随远处挖掘机持续钻破地面的响动,伽罗苍的思绪飘远了。“哈哈哈……哥哥……哈哈哈……”稚嫩的笑容响在耳畔,重建的体育馆在视线中褪去,辉光打在十年前伽罗一族的大门前,巨大的菌种石像端坐于门前广场。弟弟穿着黑西装,打着小小的领带,向着车的方向奔跑。“今天哥哥也要按照约定,放下手中的一切训练,放学后到校门口等我哦!这就是白所要的生日礼物!”那时的自己刚刚完成铭文的操控训练,看着朝气蓬勃的弟弟,即便冷着面的伽罗苍眼底也泛起一丝笑意。回忆的画面随涟漪散去,昏暗空旷的办公室,烟头渐渐烧到了余烬,斩断的烟灰后露出艳丽的红点,模模糊糊的投映在玻璃上。伽罗苍漫不经心的将香烟按灭在水晶杯子里,薄唇轻启,口齿泄出一口烟气。隔着不同时空的现实与过去,隔着十年的洪流,伽罗苍终于做出回应。他垂眸笑了:“好。”做弟弟的永远也不想给哥哥添麻烦,可是弟弟从未了解,做哥哥的,是否会怕弟弟给自己添麻烦。 可惜这一场约定,永远没有了实现的一天。伽罗苍从椅子上起身。他将熨烫妥帖的西服放在臂弯,拿起桌面上那盒小小的领带,转身离开了空荡荡的房间。“咔哒。”房门关上的声音。饮水机响起一连串气泡声,巨大的玻璃如同幕布般无声播放吊机往深坑下葬枯骨的画面。那一年他17。他10岁。.另一边的伽罗码头鉴于离开基地的大桥遭到了白颅娘毁灭性破坏,岛上居住的人想要离开,就只能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了。“不好意思啊小朋友,船上的位置都满了,没办法载你出去。”满脸胡须的男人一脸歉意,“何况水之国那么远的地方,我的燃料也不足以支撑到那里。”“对不起啊小朋友,船上座位满了……”“位置满了,你找下家吧。”“很抱歉……”一连在港口晃悠了许久,久到中午的太阳都快烤焦后背,在楼慕反悔回到光明旅馆前,他终于找到了肯载他的人。“小朋友,我的燃料撑不到水之国,何况那里没有通行证根本进不去。”撑船的老汉一脸为难,随后诚恳的建议道,“我只能把你送到临近的小岛上,那里有适合长途飞行的菌种飞行船,你可以乘坐它们过去。”目前,似乎只有老汉这一选择了。楼慕点点头:“好,麻烦爷爷了。”他扶着老汉的手臂,擡开腿,从岸边走上甲板。这是整个港口最破烂的小船,但还是有十余人挤在舱里。船平时似乎并不全是用来载客用的,因为充满脚臭味的船舱遍布腥湿的气息,他还在角落里发现了没来得及处理的鱼鳞。一身干净衣服的楼慕大概是一众糟汉壮妇中唯一一股清流了。“……”现在反悔退钱还来得及么?楼慕一言难尽。而一些喜欢看俊俏脸蛋的女人则忍不住斜着眼睛偷瞄起撑起帘子踌躇不进的少年。“来,小朋友,坐姐姐身边。”膘肥体壮的女人娇笑着拍拍一旁的座位。“……”楼慕表情木然。正纠结着要不要找下一班船,屋外响起老汉中气十足的嗓门。“里面的人都坐好了!咱们出发喽!”船肉眼可见的摇晃起来,楼慕身形不稳的撑住门框,没有后悔药吃的他,只能在摇摇晃晃的船舱内踉跄着走到女人身边坐下。“诶!真乖!”女人笑没了眼睛,而楼慕的头被拍了一下。啧。少年用自认为很凶的眼神看了女人一眼,却换来更加夸张的笑。“……”行吧,原来我也有对付不了的生物。楼慕撇过眼,抓起行李箱走出船舱,来到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