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归远在嘛。”
云舒急了,嗔道:“姑娘……姑娘您别糟践我了成不?那归远,扔人堆里都找不着的那种,走起路来跟踩棉花似的,吓唬贼都不带个响儿的。真要出事,他第一个能把自己绊倒。”
安如许:“……”
刚放完信鸽的归远正盘腿坐在一棵老槐树上,树干粗壮,枝叶扶疏,他往下一瞥,就见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眉飞色舞,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习武之人耳力极好,这几句自然一字不落全听了去。
他忍了忍,终究没忍住,拎着树枝往下一晃,吊着嗓子回了一句:
“云舒姑娘,您可冤枉我了!我归远虽长得不起眼,好歹也算个五谷不分、西体不勤的文弱大汉啊,真要打起来——我也能拖住对手一条裤腿!”
说完还哀叹一声:“护不了你不假,起码死得比你早,替你挡一挡,总成吧?”
云舒更是嗔他一句:“你就继续在树上做梦吧你!”
安如许禁不住笑了,笑声被夜色浸得温软。
夜风梳过枯草残叶,惹出细碎响动,似巫祝吟诵的远古祷词,在坍圮土墙间游荡。
荒村沉在漆黑之中,唯见星斗倾天而泻。
银河自东方斜斜铺开,如一匹被神女遗落的鲛绡,将焦土与宁谧细细缀连。
也将马车中两人的惶然心绪,悄然抚平。
次日清晨,庙中早早便升起了炊烟,锅碗瓢盆乒乓作响,夹杂着翻柴添火的劈啪声,嘈嘈切切,热闹得仿佛要将清晨的寂静撕开。
马车内,安如许与云舒尚未从睡梦中醒转,便被这杂乱声响扰得翻了个身,清梦顿作鸟散。
云舒端来一盆清水,伺候安如许洗漱,随后两人并肩坐在马车踏板上,啃起了干硬的炊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