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被识破,米歇尔抿了抿唇,微垂眼眸,没有说话。.k?a\n′s¨h+u\w_u~.?o′r*g\
赫尔曼心里堵着一股郁气,不上不下,他把书扔到一旁的桌上,接着问道:
“要是我没发现,你打算一直装下去?”
“哦,对,你下个月就要离开格伦市回布雷德克了,满打满算也就剩一个星期的时间。”
他气极反笑,“怎么,米歇尔。”
“你是打算以后再也不跟我来往,还是装一辈子?”
回应侦探先生的,还是无言的沉默。
这让赫尔曼想起了记忆中,第一次遇见米歇尔的时候。
他就是这样习惯沉默的一个人。
...
秘契者是借助秘药和受契仪式后天形成的‘超凡生物’,但人类数量众多,十万、百万、千万中总有那么一两个‘与众不同’的人。
他们天生就具有很高的灵感,可以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灵性生物,元素灵、已逝之人的灵魂、藏在帷幕之后的漆黑触手,他们的世界光怪离奇、绚丽多彩。
米歇尔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或许是因这份‘特殊’,或许是因别的什么原因,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扔到了教会管辖下的孤儿院门口。
院长收留了米歇尔,并很快发现了他的不凡。
这是恩赐,也是诅咒。_s?j·k~s*a/p,p~.?c*o?m-
米歇尔的非凡,铸就了他的孤独。
没有哪个小孩子喜欢跟动不动就盯着自己身后看的‘怪物’一起玩耍。
小米歇尔不理解,他只是想‘驱赶’那些带着不详与厄运的幽魂而已,大家为什么会讨厌他?
他去问院长,院长告诉小米歇尔,他天生与别人不同,这双眼,这对耳,都是为了注视、聆听主的恩典而生。
他要去忍耐这份‘与众不同’的孤独,它们是荣耀也是恩赐。
小米歇尔的话越来越少,脸上渐渐没了表情。
每天除了阅读圣典外,就是发呆,他被遗忘在了这个孤儿院里,筑起了心灵的牢笼。
后来,一个文法学院组织了学生来孤儿院做义工。
其中,一位少女带着她年幼的弟弟混了进来。
那是一个黑发褐眸胖嘟嘟的小男孩,他特意找到了小米歇尔,站在他的面前,神气地问道:
“喂,你就是传闻中那个可以看到鬼魂的人?”
那个叫赫尔曼的男生总是会跑到教会找他说话。
问他鬼长什么样,有几个眼睛几个鼻子,会不会说话?
有时米歇尔被问的烦了,会故意吓唬赫尔曼,说有鬼趴在他的身后正朝着他耳边吹气。\萝¢拉?小~说\ ?已!发/布′最¢新¨章?节.
赫尔曼每次都会被各种‘故事’吓跑,然后过个两三天又跑回来。
得意洋洋地告诉米歇尔,他是怎样打败那些‘鬼魂’的。
听着赫尔曼讲,他在正午的太阳下一动不动站了一个小时的蠢事,米歇尔还是没忍住,勾起了笑。
后来,赫尔曼的姐姐,罗莎琳德也经常跟他们待在一起。
她经常会带一些精美的点心分享给米歇尔。
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味道,造型不那么好的饼干。
那时,罗莎琳德会偏开目光,装作不在意地问米歇尔,饼干是不是有些甜了,或者焦了些。
赫尔曼则会在一旁挤眉弄眼地偷笑。
美好的时光过去了几年,直到,那一天到来——
...
赫尔曼仿佛又被扔回了那一天,雨夜潮湿,他屏着呼吸,逼仄的柜子里,温度却异常的高,滑腻黏稠的触感顺着他的胳膊缓缓爬满全身的感官,赫尔曼偏过头,视线里是老管家还睁着眼的尸体。
那一夜,罗莎琳德为了保护他,选择了与‘魔鬼’交易。
而如今,他的另一位‘家人’,也因他‘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总是别人‘牺牲’成全他?
而且,全都不告诉他,非要等一切尘埃落定,真相才铺在眼前。
赫尔曼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他褐色的眼眸少见的染上了些许的颓败,那装腔作势的愤怒散去,留下几分难言的苦涩。
“抱歉,米歇尔...”
“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
话没说完,赫尔曼的衬衫领口就被一只手扯住,接着,一股力量传来,迫使他身体前倾,半个人都往床上倒去。
侦探先生本能地伸出一只手,按在了床头的木质靠板上。
耳边响起了一道清冷熟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