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把我当空气,实在不行我跟你发誓,今天的话我要是跟别人说就让我游戏抽卡只能抽到垃圾。,小!说-C/M¨S¨ `更_新\最¨快`”
看颜冬的表情应该不是在耍弄我,只是我实在是一点都不习惯和别人讲自己的心事。
“林玧夏,你咋这墨迹?”颜冬屈起长腿踹了踹我的皮鞋尖,被卫衣帽子蹭乱的发梢在阳光里泛着温暖的浅金色,“你都听完我的秘密了不表示点什么说得过去?”
“那是少爷你自己主动说的,我又没问。而且,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少废话,你平时不是最讲原则吗?”他突然倾身逼近,雪松香猝不及防撞进我的鼻腔,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与我之间的距离早已经跨过了安全界限。拍打在脸上的炽热鼻息,让我忽然意识到了这个距离只要再近一点似乎就能亲上了,“怎么现在开始占人便宜了?”
“明明是你占我便宜。”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轻声嘟哝了一句,我仰头跟他隔开了一点距离,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知道了。”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思绪慢慢潜进记忆的深潭,那段并不算太久的记忆对我来说就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每次撕开血痂的时候胸口都会很疼。
“其实……爸爸走之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那句‘在我出来之前不要走’。^y/u`e¨d+u.d^i?.~c-o~m?”指尖无意识地滑动着手机屏幕,声音也伴随着回忆一块沉入了并不算太久远的过去,“明明手术之前还好好的,他当时还笑着说等他做完手术全家人就一起出去看海。”
“我还傻乎乎地在那查攻略,完全不知道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声音突然哽住,廉价茉莉香突然浓烈得呛人。或许是因为洗发水与消毒水记忆产生的化学反应,又或许是发丝垂落时带起的微弱气流导致的吧,“他交代我的最后第二句话是照顾好妈妈,可是我……”
咽喉突如其来的痉挛比预想中剧烈。我死死掐住西装裤侧缝线,直到指甲在掌心压出月牙状凹痕才努力咽下了喉咙中翻涌的苦涩。
我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只是习惯将疼痛转移到更隐秘的角落罢了。
“你的英雄挂了。”颜冬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才发现手机屏幕早已经成了灰色。
他突然抓起茶几上的茉莉花茶往嘴里猛灌,喉间发出吞咽过急的呛咳声。正襟危坐的我则是木讷地盯着面前杯子里微微晃动的倒影,那个扎着红色发带的少女正露出与父亲临终时如出一辙的苦笑:“所以我才说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林玧夏,你就是脑子太死转不过弯,你丫享受过一天大学生活吗?天天把自己逼得死死的,活着有什么劲?”
垂眸抚平西装裤上几乎不存在的褶皱,嘴里发出的声音就跟往常一样掀不起什么波澜:“这是我的生存方式。.5/2¢0-s,s¢w..¢c`o/m·”
“林玧夏,跟你丫聊天是真费劲。以后过劳死的时候可甭说你认识我,小爷丢不起那个人!嘶……疼……”颜冬突然龇牙捂住左脸,止痛药过效后的阵痛随着他突然抬高的音量顺利让眉毛拧成了死结。
“嗯,知道,不会让少爷为难的。”
“你真他妈……”他皱着眉头从靠垫后面掏出了一个新手机,随手往我怀里一扔,“拿去,别用你那台卡成狗的二手电子垃圾跟我打团。”
“不用了少爷,我这台手机挺好用的。”
“就当是你刚刚手术没挂电话的感谢了。”颜冬突然的这句感谢让我一时竟有些愣神,可能是因为他的语气满是真诚吧,又或许是因为这是印象里他唯一一次对我说谢谢吧。
总之,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大声嚷嚷了起来:“靠,输了居然。姓林的,都怪你刚刚犹豫,早点换新手机那波团能赢啊。”
指尖轻轻摩挲着手里这台需要我连续送半年外卖才能买得起的顶配水果手机,我只是摇了摇头将它轻放回了茶几的大理石台面上:“这份谢礼我不能要。”
“一台手机而已,纠结啥啊?”
“不是手机的问题。”西装下摆随着我的霍然起身在空中划出利落的弧度,发间盘亘的红色发带也随着起身的动作轻轻晃荡,“因为谢礼我已经提前收到了。”
起身时掀起细小的气流扰动起了两杯茉莉花茶飘动的氤氲香气,颜冬仰起的脸庞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瞳孔里晃动着我看不懂的波纹。
这一刻的我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是我们相识两个月来第一次用普通人的目光注视着彼此。
“少爷,我该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