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
昏暗幽寂的房间,冰冷的月光透过合上的黑色窗纱,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黑色光影,犹如凝固的血液。+w^o\s*y!w..′c-o¢m+
倒塌的铜灯、散落的书页、和飞舞在房间里的那股忍耐的绝望和孤独...整个房间乱做了一团。
古椅子之上,蜷缩着一个身影...
亚蕾·伊莎贝拉...那个高傲的血族真祖,已然没了一如既往地傲慢和戏谑,此时此刻的她正紧紧地抱住自己,纤细苍白的手指深深陷入苍白的皮肤里,她的浑身颤抖着,剧烈的发颤....像是正在经历不可承受的恐惧和痛苦。
一道道如残存般的意识弥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不断重复着。
「好冷...」
亚蕾本不需要温暖,血族的躯体感受不到寒冷——千年的孤独已经让她习惯了永夜的寒冷,她自以为,这个世界上已经不会有什么东西再会使她感到寒冷了...
已经三天了,白离开了三天了……
她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寒意,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从她空洞的胸腔蔓延至全身,在她体内缓慢地结晶、生长,几乎要将她由内而外地冻裂。
为什么...这股难以忍耐的寒意是从哪来的?她竟然会因为这无名之寒而颤抖...
欲望...难以掩饰的欲望回答着她的疑问——她的身体,在强烈疯狂着,渴望着白的身体,白的血液,白的体温,乃至她的一切。
不!她怎么会因为那孩子的离开而感到孤独?可笑!荒谬!简直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但是她真的好冷...
她记起来了,这冰寒也曾侵蚀过她的身体...当时,是怎么消退的来着?
她的眼前浮现出莲的面庞。
没错,一千年前,是她走进了自己的怀里,用着羸弱的身体和微弱的体温,去化解了这千年的孤寒。
而她已经死了...死了一千年了,即使未曾遗忘,可这一千年来以来也从未有现在这般,强烈地渴望着,温暖。¨c?n_x.i!u?b¨a¢o+.\n¨e!t.
...
...
是因为白的出现让她再次记起了当年那遥不可及地温暖了吗?是因为白的血液让她的身体再次回忆起那令她疯狂和痴迷的...莲的味道。
亚蕾抬起头,晃晃悠悠地走下了椅子,穿着优雅的哥特裙乱糟糟的,那一对妖艳的血瞳空洞而憔悴,墨血的深处似乎晕染着难以诉说的疯狂。
她呢喃着,如同呓语一般重复着。
“好冷...”
摇晃着,一步一步走到了床前,整个人直接倾倒在被褥上,随后再次蜷缩起来,闭上眼,让苍白的面孔蒙进之前白所躺在的被褥上,她嗅到枕衾间残留的、几乎要消散的温暖气息,那是白几日前入睡时留下的。
而正是这个残存的气息,让亚蕾的瞳孔骤然收缩,暗红虹膜里浮出蛛网般的血丝。
她的喉咙深处溢出低哑的呻吟,苍白的指尖无意识地撕扯着床单,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什么,又好像生怕那最后一丝气息也会飘散一样。她贪婪地感受着、汲取着那微弱的白的气息,企图让侵蚀自己的孤寒得到一丝的缓解。
然而心中的渴望越加疯狂,身体的血寒却是越来越冷。
不知何时...房间的温度开始骤降。
「咔咔咔...」
一丝冰晶在周身形成,紧接着,如同流淌的鲜血,寒霜以她为中心疯狂蔓延,床榻、地板、墙壁乃至整个房间在顷刻间化作冰窟。
可即便如此,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仍未消退,反而愈发强烈,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彻底冻结,直到昏暗的房间彻底被冰晶所覆盖,如同一座水晶的宫殿。
...不够......还不够....
这些温暖,这点气息完全不够!
粘稠的渴望交织着,丑陋的欲望已经完全侵占了真祖的优雅和矜持,血液、温度、气息,亚蕾已然完全不在乎现在的自己是种什么样的怪物。~s,h!u·b`x!s`.?c.o-m?
她只想要更多...
....
“主人在想什么呢,表情好可怕哦。”
一道稚嫩熟悉的声音传来,亚蕾猛地睁开眼睛,正和那一双灰蒙蒙的眸子对了上去。
“主人?在看什么呢?莲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莲歪着头,疑惑地问道,又伸手摸了摸小脸颊。
亚蕾呆滞着,只是轻声唤了一句。
“莲...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