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等待中变得格外漫长。\b!i·q¢i¨z*w¨w?.*c^o!m¨每天清晨,江余都会攥着衣角,怯生生地拦住路过的老师:“老师…有、有时降停的信吗?”
老师不耐烦地摆摆手:“没有。”说完便匆匆离开。日子一天天过去,江余依然坚持不懈地追问:“有时降停的消息吗?”“有他的消息吗?”“没有吗?”“为什么没有?”终于有位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叉着腰对他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人家现在过上好日子了,怎么还会惦记儿时的玩伴?怎么可能还会给你消息?”没有他的消息……一点音讯都没有。没关系,他可以继续等。可等的时间越来越长,时降停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江余常常独自坐在花园里剪纸花,或是爬上屋顶看月亮,有时蹲在地上逗弄蚂蚁,依然会把所剩无几的糖块分给它们。他一直在等,始终在等。却始终等不到半点消息。这段时间里,江余牢牢记住时降停的嘱咐,不跟任何人接触,连课也不去上了,整天把自已关在宿舍里。孤独如影随形,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深切的孤独。直到有一天——宿舍的木门突然被“砰”地一声踹开,江余从睡梦中惊醒,只见五六个身材魁梧的男老师闯了进来。为首的老师用手电筒照到床上的江余,明显松了口气,在名单上划了个勾:“在这呢!我说怎么少一个。”所有出口都被堵得严严实实。老师们将床团团围住,江余害怕地蜷缩在墙角,声音发抖:“老、老师…有什么事吗?”“全体到院子集合!赶紧起来!”不等江余反应,一只粗壮的手臂就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他像只小猫崽一样被粗暴地拖下床,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被推出了宿舍门。江余踉跄着想要站稳,却被推搡着往前走去,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王伍德把守望所所有人召集到院子里。二楼的阳台上,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剩余的三十多个孩子。这些孩子中,有的面黄肌瘦,有的带着残疾,多多少少沾染点病,在权贵眼里,都是卖不出去的“次品”。而江余站在这些人的后面,最边缘化。旁边唯一的医护老师将名单交给他,王伍德看了一眼,已经好久没有“买家”再来收孩子了,时降停是最后一个。孩子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天真地站成整齐的队列,眼神里满是期待。盼着能在王伍德面前表现,顶替时降停,成为院内下一个大哥大。他们小声议论着:“我觉得是好事,院长大人是不是要带我们过上好日子啦?”“是呀,听说他赚了好多钱,要带我们去城里住大房子~”“真羡慕时哥能被有钱人带走……不过我相信时哥肯定能回来带咱们过好日子……”江余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嘴唇被咬得发白。一股莫名的不安在心头蔓延,让他浑身发冷。恐惧冲破了犹豫,他终于鼓起勇气向身旁的老师举手:“老师…我肚子疼,能不能先回去休息?”老师斜睨他一眼:“待会吃点东西就好了。”“我…我不饿……”“傻孩子,”老师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我们马上就要启程了。不吃饱的话,路上可没东西给你吃啊。” “启程?去哪?”江余猛地抬头。“当然是搬去首都啊。江家捐了一大笔钱,我们都要搬去城里住了——对了,就在时降停住的地方附近呢。”老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说起来,时降停确实来过信……”江余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信上说什么?”“他说:‘江余,跟老师们一起来首都吧,我都安排好了。’”老师笑眯眯地回答。这番说辞配上王伍德突然的召集,本该极具诱惑力。但江余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时降停从不会连名带姓地叫他,除非是在生气。这个老师…在说谎!“全体去食堂!”王伍德的声音在上方炸响。江余被迫跟着人群移动,所有老师和孩子都被集中到了食堂。他不安地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敏锐地注意到大人们反常的笑容——这些平日尖酸刻薄的面孔,此刻却堆满和蔼的微笑。更奇怪的是,吝啬成性的王伍德居然准备了丰盛的食物。正当江余疑惑时,一声清晰的“咔嗒”声从门口传来——是铁链上锁的声音!他猛地转头,看见几个老师正在给食堂大门上锁。江余“腾”地站起身,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几个大人默契地堵住了门口,像一堵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