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隐隐约约有要吞噬他的意思。′w^a~n!g`l′i\s.o′n¢g\.+c·o^m·
但他并不介意。
因为也许这就是第三个他。他和陆离生出来的,第三个他。
这世界上原本有两个他。一个是生长在痛苦中敏感脆弱的陆离,一个是浸泡在恨意里暴躁易怒的他。
后来两个他生出了第三个他。
第三个他是在自毁间生出的挣扎着自爱的产物。那或许应该称之为本能,表象是恨,实质是爱的本能。
妫夬天生恨陆离,陆离天生恨自己。
这是两个我。
妫夬天生爱陆离,陆离天生爱妫夬。
我天生爱我自己。
这是第三个我。
两个我生出的第三个我。
你懂吗?
你不懂。
泪水缓缓从眼角滑下,溅落在地面,蔓延,又蔓延。它浸湿衣角,浸湿地面,最后飞落在奄奄一息的花瓣上,渗透着摇摇欲坠的尸体。
——却带来生机?
不。
花死了。
痛苦怎么可能带来生机。`二_八`看~书?网¨ ?耕/薪~最*快`
……
开玩笑的。
第三个我永远爱我。
所以痛苦里能找出生机。
所以花不会死。
我也不会死。
第五十二章
又是一个晴天。
元宵本来正绞着手中的风筝线,专注地看着风筝在天上飞呢。结果跟着风筝奔跑许久,手中的线却忽地被绞断了。恰巧此时大风刮过,手中的风筝便被风吹飞了出去。
元宵着急地蹦跶着小短腿想去拽风筝线,却扑了个空。风筝被风吹着,不过顷刻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小小的身子瞬间跌落在草地。手心被碎石划出几道伤口,痛意袭来,小孩儿眼眶瞬间就红了,眸中盈满泪水刚想叫陆离,却忽地被人拉起,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元宵攥紧来人的衣角,泪眼朦胧地仰头望去。
四目相对,季念渊有些慌乱地避开元宵的目光,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转过头来看向他,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被草地蹭得脏兮兮的脸,放柔了声音问:“摔着哪里没有?”
元宵呆呆地摇了摇头,许久后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抽泣道:“呜……我要找爹爹。¨衫*疤/墈¢书_旺\ ,勉′费+悦-读*”
季念渊手上动作一顿,许久后才松了手,眸色有些黯然,但声音仍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好。”
“我带你去找他。”
说完,季念渊便将元宵抱了起来,朝着陆离所在的地方走去。
葡萄藤下。
感受到脸上的触感,陆离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是元宵委屈的面容,陆离瞌睡瞬间就醒了,“怎么了?”
“呜……”
元宵扒在陆离的胸口委屈地哭,“爹爹,风筝飞走了,我去追风筝,不小心摔倒了。”
小小的一只窝在陆离怀中,像极了一只雏鸟,脆弱又招人心疼。陆离轻轻往小孩儿手中吹了几口气,哄道:“爹爹给你上药,吹吹不疼。”
元宵“呜”了一声,委屈地靠在他怀中,闷声道:“好。”
“还有哪儿伤到了?”
“这里。”
“哪儿?”
“唔……”小孩儿想了大半天,才从脑中扒拉到几个王湮之前说过的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词,可怜巴巴鼓着腮帮子,好委屈:“是波棱盖呀。”
陆离莞尔一笑:“乖元宵,那儿叫膝盖呀。”
元宵哼唧两声,又没骨头似的靠在自家父亲的肩膀上,撒娇般蹭蹭他的脖颈,“可是舅爷是这么说的呀。”
“爹爹,可以抱元宵回去吗,元宵身上好疼,呜……”
“好,爹爹抱。”
……
季念渊站在远处看了许久,直到小孩手上的伤口被处理好,他才松了口气,又伸出手摸摸自己的小腹,出神许久,方才低下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原地。
身影瞧起来颇为落寞。
*
晚间。
元宵窝在陆离怀里,昏昏欲睡。陆离见状,放下手中的文书刚想把他抱上榻,小孩却忽地伸出手攥攥陆离的衣领,迷迷糊糊道:“爹爹,今天是穿白衣服的叔叔送我回来的。”
陆离手上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