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中那颗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是妫夬的,陆离靠近他,便能感受到血液在心口急促涌动。.d~i\n·g^d?i_a*n/k′a.n.s¨h!u~.~c+o*m¨那张日思夜想的脸近在咫尺,只差一点,他就可以吻上去。
可他又忽地生了怯意。
突如其来的清醒彻底冲散了那阵莫名的冲动,他惯是如此,克制,胆怯。即使只是万分之一的恶,他也不愿去做。沉默许久,他攥紧手心,挣扎许久,到底是没了动作。
欲与恨被贪恋取代,陆离轻轻摩挲着妫夬的脸庞,闭了闭眼。温度在指尖流转,他明明可以在此时做尽自己想做的事,可到最后只是同妫夬贴了贴脸,便强迫自己收回手,果断地离开了原地。
最后到底是理智和克制占了先,他一向如此。
但他们也不该再扯上任何关系了。
但如果妫夬下次再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
陆离转头冷冷看了一眼他。
他绝不会再放他走。
*
灵力恢复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但好在陆离赶在灵力消失的最后一刻成功和王湮会了面。,q?i~s`h-e+n′p,a¢c!k^.-c¨o.m?
“小离!”
“舅舅。”
“你没事吧,吓死我了,艹,那群狗日的……”
王湮惊魂未定地将陆离抱进怀里,像是失而复得了什么宝贝似的。陆离见状,只觉心口一疼,抿了抿唇,环住他的脖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
“舅舅,我没事的。”
“都怪我,看来下次带你出来一定得再多小心点……不对,你脸上怎么有伤?”
王湮心疼地看着陆离,陆离却不愿意再多说,只是很是疲倦似的,倒在王湮肩头,气若游丝:“舅舅,我累了。”
王湮闻声,也顾不得再问,将陆离抱在怀里便道:
“好,舅舅带你回去。”
第三十四章
江边。
妫夬抓着手中的一对面具,隐忍片刻,到底是忍无可忍,猛地将手中的面具砸在了泥土之中。
那阵熟悉的气息,那张熟悉的脸。
是陆离不错。
但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是为了特意戏弄他?
可只把他按在地上,连亲都不肯再亲他是什么意思?
妫夬思绪飘忽半晌,忽地彻底反应过来了自己究竟在思考什么破问题。+6\k.a!n?s¨h\u,._c¢o/m+这时候无意闯进视线的无辜面具便让妫夬的怒气有了发泄的去处,他恼羞成怒地将陆离的面具轻飘飘踩了两脚,拿起自己的面具刚想起身走人时,不知想到什么,又停步,转身,弯腰捡起地上脏兮兮的面具,起身,离开。
动作一气呵成。
树枝上有鸟在栖息,似乎是对妫夬的举动感到疑惑,歪起头好奇地看着他。妫夬感受到它的目光,攥紧双拳,气呼呼道:“看什么看!我、我是怕他到时候找不到东西,渊海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嗯、我只是代为保管而已。”
说完,似乎也是觉得自己的话不足以支撑这个诡异的行为,妫夬踹起面具愤而离去。
徒留鸟雀在原地咋咋呼呼地鸣叫。
*
回去之后陆离病得更严重了。
灵力亏空让他的身体再度遭受了损伤,王湮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整宿整宿都没睡好觉。沈瓴陪在他身旁时还好些,一旦没陪着,王湮就会反反复复地平静着崩溃。
他会反反复复地去看火的强度,会反反复复地去检查药的用量。那些明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落到他眼里,桩桩件件成为了他自责时挥向自己的刃。
他的身体其实也算不上怎么好,甚至说比陆离还要差些。因为陆离只是经常生病,而他是一直病着。结果不出所料,照顾了陆离几日,陆离好了,他又病发了。病得也不轻。
药烟不断在殿内蔓延,王湮狼狈地咳了两声,接过沈瓴递来的水,勉强喝了两口,便摇了摇头,道:“不要了。”
沈瓴冷冷看着他,“我早说过,你不必对他如此费神。”
“……你别和小离说这种话,我是他舅舅,我不关心他,谁关心他?”
沈瓴额头青筋隐隐暴起,冷声嘲讽道:“舅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娘呢。”
手中的烟杆顷刻间断作两半,手心淌出汩汩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