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方向盘,他看到林挽在看他,可那目光沉在阴影里,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得让人心慌。
“阿挽?”
裴寂声音很低,眸子沉得厉害,喉结滚动时牵扯出一丝紧绷的疼。
此刻的他,像极了站在断头台前的囚徒,连呼吸都成了奢侈的等待。
林挽突然握住了他垂在中控台的手,裴寂微愣,原本冰冷的指尖,却在触碰到林挽的瞬间燃起隐秘的火。
他手缓缓嵌入裴寂的指缝,最终与他十指相扣,压在中控台冰凉的金属鹰雕上。
鹰喙的棱角硌着掌心肌肤,疼痛却让交握的触感更加真实。
黑暗总是最纵容人的。
林挽想,如果不是这浓稠的夜色遮掩,他绝不敢如此放肆。
第59章
思念与心疼如潮水漫过林挽的胸腔, 他今天格外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对裴寂的爱和依赖已经深入骨髓。
裴寂从未和他说过在林家所遭受过的冷落。
当林正强轻描淡写地说出“裴寂那种人”时,林挽听见自己肋骨碎裂的声响。
父亲的评判像把钝刀, 将他钉在亲情与爱欲的十字架上反复研磨。
一边是他从小依赖的爸爸, 一边是他爱的裴寂。
林挽感觉自己要被从中间撕裂。
指甲无意识陷入裴寂的虎口时,林挽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在北海道看到的流冰。
裴寂的手掌此刻正如那些浮冰, 骨节是冰层下若隐若现的裂痕, 却在与他相触时化作一捧温驯的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