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光大亮。.t?a-k/a`n*s*h?u~.?c′o.m′
我打着哈欠从崔恕的床边爬起,内心无尽忏悔。
昨晚外面风大,太吵了,我最后就还是进屋来过夜了。
不过我很有分寸,也不上床躺着,就飘在崔恕床头荡悠,和他距离保持的特别好。
一开始我进屋时,崔恕刚刚吩咐十三退下。
我本以为他会看看折子或者兵书再睡,可谁知他竟一反常态,一翻身便躺下了。
起初,崔恕并没有直接入睡,而是睁眼看着床头发呆。
我于是在床头托着脸,就这么和他眼对眼比赛。
我当时真是太大意了。
因为我忘了很重要的一点。
那便是虽然鬼不需要睡觉,但是鬼也会觉得无聊。
一般来说,人一无聊就会栽瞌睡,而鬼是人变得,那么鬼也会无聊到睡着。
嗯。
就是你想的那样。
由于崔恕实在是太能熬了,可以一直发呆却不睡觉,最终居然硬生生把我一个鬼给熬睡着了。
所以,这一大早醒来,连我自己都很震惊。
原来鬼也是可以睡觉的吗?
我拍拍自己的脸,很不好意思的伸了个懒腰。
然而,下一秒。
我目光一扫,却发现床上早已没了崔恕的身影。+8`6*z?h_o′n¨g·.-c!o*m,
他醒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一下子跳起来,刚想飘出寝殿去找崔恕,却看到床头一件披风,正歪歪斜斜内里朝下的搭在那里。
不对呀。
我心道,总觉得崔恕不是这样没有收捡的人。
在一起这么多年,哪怕我没有真的了解崔恕,最起码也摸清了他的习惯。
崔恕做事一向紧紧有条,东西从不乱丢乱放。
这件披风是他昨夜身上穿的那件,按理说,他本应该会整理好挂上衣架的。
可是,现在。
这东西就这么乱糟糟的被他丢在床头,实在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莫不是崔恕半夜突然见鬼,看到我在他床头睡着了?
然后他怕我一个鬼受凉,就想为我披衣,却又没想到披风会直接穿过我的身体坍在床头?
我脑中蹦出无数个不靠谱的念头,却又很快被我一一删除。
痴人说梦。
如果崔恕真的可以在这种情况下看到我,恐怕早就把我叫起来了吧。
说不定,这风衣只不过是他太累了、随手一丢的结果而已。
我没必要为了这些蛛丝马迹沾沾自喜。·w-e.n·x~u\e!t¨x?t-.*c`o\m.
因为,“也许崔恕还爱我”。
——这句话,早已成为了我的自以为是。
我于是转转脖子。
忽然,房门被推开,我半扭的头正好对上迎面走进来的崔恕。
我看到他明显一愣,眼睛落在床头的位置。
我看看那件乱糟糟的披风,立刻明白了一切。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
崔恕就是不小心把披风乱扔在这的。
只见他很快回过神,走上前,将披风收好。
随后,惠姑姑的声音便从殿外传来。
“王爷,有客人来了。”
“谁?”
惠姑姑顿了顿,语气有些沉重:“回王爷……是,太子殿下。”
我和崔恕几乎是同时皱紧了眉头。
崔恒怎么会来?
明明几日前我下葬时,他都借口公务繁忙,并未亲自登门。
更何况。
皇祖母赐给我的懿旨,本来就是崔恒派人偷走的。
他来王府,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连忙往向崔恕。
他的表情并不好看。
“那他现在人呢?”
“已经在前厅吃上茶了,”惠姑姑十分为难,“太子殿下金尊玉贵,老身断断没有将其拒之门外的道理。”
“姑姑不必自责。”
崔恕推门出来,眼底被阳光投下一片阴影,我分不清那是睫毛的影子,还是他彻夜不眠的淤青。
他只是站在那,语气既冷又冰。
“本王与皇兄许久未见,他来了也好,倒省去了本王亲自拜访他的功夫。”
话毕,崔恕便大步迈出寝殿。
我跟在他身后,一路来到前厅。
还没靠近,我就已经闻到一阵幽幽的龙涎香。
龙涎香价值万钱,奢侈无比,若非皇亲国戚,则是用不起的。
嗯,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