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安悦梅现在在想什么,她似乎总在回避他的视线,像风一样缥缈。
“那个……”宋时费了好半天才憋出后半句,“昨天的那束花是你放的吧。”
他昨天到的时候,宋铭生墓碑前已经摆着一束百合花,显然是有人比他提前到。
安悦梅没作声,半晌,视线从窗外一点点收回,她缓缓吐出口气。
宋时明白,不说话就是默认。
“你很久没去看他了,”陈述事实而已,宋时竭力压住声音里的情绪,“为什么突然又记挂起他?”
他其实想问:“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不去看他。”
安悦梅又吐了口气,“你知道的,我们婚姻不和,所以他走了,我也不记挂他。”
好狠心的话。
宋时的心被揪起,一个很多年都清晰的答案,被安悦梅这般冷静地说出口,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毕竟,她所恨的那个人,是生前唯一宠他的父亲,是安悦梅没耐心带他时把自己往消防站领的父亲,是为了救人牺牲在火海里的英雄宋铭生。
但其实,安悦梅早不恨他了,在宋铭生走的那一年,她就放下了之前所有的恩怨情仇,即使她在这场婚姻中伤痕累累。
逝者已逝,所以她可以忘记宋铭生的错,却无法给到宋时母爱。因为他也有错,错就错在他身上宋铭生的影子太重,越长大眉宇间的形态就越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