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姬月此生的最后一句话。^8′1~k!s.w?.^c!o?m¢
云筝莫名想起了多年前的夜,他从梦魇中惊醒,死死地攥着一枚衣角残片,眼角还留存泪痕。
姬月不停的拍着他的后背,温声道:“会过去的。”
后来云筝才知晓,先王曾当着姬月的面,杀光了他的母族,姬月每哭一声,他就多杀一人。
是否那一刻,姬月忘记了自己为试探而来,忆起了自己当年的痛楚,真心实意的想要抚慰他。
是否那一刻,姬月已经冷硬如寒铁的心口,也为云筝而恻隐了,后悔自己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都不得而知了。
姬月捧着自己的尸骨,给云筝做了登天梯,再往下,亦是斑斑血泪。
乱世之中,谁能幸免。
后来,云筝做了帝王。
电影放起了字幕,全场却鸦雀无声,直到主创们全都站在了荧幕前,等着记者和观众的提问,才开始掌声雷动。
起初所有人都在向肖易发问,问他到底有没有把沈渠当成玟璋,问他最后对少帝是否还有恨,问他在拍戏的过程中,遇到过什么难题。!零+点/看_书~ `已+发*布!醉,歆¨漳/结-
薛简静默的站着,明摆着的难堪,却未见他脸上有什么异色。
这个结果他其实也不难预料到。
早些年接受采访,他总是忍不住紧张,无论演过什么样的角色,似乎都摆脱不了他的本性。
小家子气,畏畏缩缩,不够舒展,没有星味,这都是刚出道的时候,别人对他的评价。
记在手里的小抄被汗水浸糊了墨迹,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肉眼可见的慌乱,又小声问这段能不能剪掉。
经纪人在旁边,白眼翻上了天去,懒得管他。
不过就是老板的小宠物,黄姐做了多年的金牌经纪人,却也看走了眼,没觉得薛简有能火的命。
可少年鸦渡,即便被剪的面目全非,仍旧列为国内文艺片里的top5,不时被营销号拿出来,逐帧解析。
薛简与最佳男主角失之交臂,后续资源也没跟上,荣创也不曾为他花一分钱营销,费一丝力气替他反黑。*幻^想!姬\ .埂?芯·罪^全?
他此刻站在这里,已经很好。
记者们大概是觉得薛简的回答会破坏氛围,或者感觉他又像从前一样,私底下的样子和人物过于割裂,一秒打破观众的幻想,所以不敢轻易提问。
这也正常。
薛简并没有更多的奢望。
终于,又是一个记者站了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薛老师,我想问问你在拍摄的过程中,是怎么拿捏好姬月这个角色的尺度的,感觉这个人物做的事,即让人钦佩又让人觉得可恶,即可悲又可怜,但是最后观看完以后,观众却并不会过分的同情他或者指责他,不会像以往一样,被强烈的情绪引导,而是把情绪的重点放在另一位主角,云筝的身上。”
“这是我们观影下来,并不觉得太撕扯难受的原因,因为善恶不分明的角色需要调动观众更多的情绪去理解,一会儿说服自己去接受他的所作所为,一会儿又谴责自己,不能这么轻易的原谅他的恶行,其实这是一个并不舒适的体验,您是怎么做到没有让观众觉得难受的呢?”
这话问完以后,现场都静默了下来。
已经有人开始默默的按着头,祈祷着薛简起码不要胡言乱语,传出笑料去,也有人幸灾乐祸,等着他支支吾吾,言之无物。
薛简稍微愣了一下,也没想到她居然把这么有深度的问题抛给他。
肖易看到他的样子,蹙了蹙眉,看向了导演,想要让陈初来解围,陈初也意会到了,刚要开口,却看到薛简拿起了话筒。
“我不太懂技巧,但是这大概与导演的特意设置有关,比如在拍云筝的时候,会拍摄他大量的面部表情特写,即便没有正面的内心独白,也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情绪,让观众不由自主的代入进去,去体会他的所思所想,而姬月却没有。”
“我在演的时候,并没有刻意的去说…不可以引起观众的共情这样的想法,我只是尽力的让自己去契合姬月的人设。”
“他本身就不需要任何人理解,也不需要任何人同他共情,他对世界上的所有事都不在意,是个几乎没有私欲的人,所以你们能看到,喜也好,悲也好,无论是发作臣子时,还是体恤百姓时,姬月都是笑着的。”
“观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