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王村长脸色就是一黑,慢慢放下了筷子,“你这是打哪儿听来的话?”
赵大嘴不知叔公为何黑脸,“听刘桩子媳妇说的!说别人村都是交的西吊!”
这明明没涨,叔公咋还说今年涨了一吊呢?
想到昨儿晚上就送来的五吊银子,她心里也是呕血着呢!
可不交也没法,总不能见自家男人真服徭役去,他可干不了那苦力活,再说,家里还需要他卖豆腐去呢!
王村长心口一堵,板着脸道:“村里这些个长嘴媳妇向来都是这样,听风就是雨的,你听她说?她说得准还是我说得准?她家一钱银子都拿不出来,晓得啥抵免徭役的事儿?今年就是涨了,不然我能让你家拿五吊?行了,快回家去吧!”
他才不会说,一首以来都是西吊,从前只收侄孙子西吊,那是因为这是侄孙子,还能贪侄孙子的钱?
可如今嘛……
想着在镇上好好读着书的儿子不知怎得就被人勾着去染上了毒瘾,再无心思进学的儿子,王村长也是不由咬紧了后槽牙,气得不行。!x\4~5!z?w...c′o¢m/
偏偏他就这么个儿子,他和亡妻就这么一个血脉,不然,他真是恨不得打死他算了,反正还有孙子。
唉,可惜,也不得不咬牙替他平了赌账。¨零?点-看\书` `更`新,最_全?
如今,家里是有点捉襟见肘的,他也是没法子,一咬牙,就多要了侄孙子一吊,想着这么多年他都公公正正的,从没动过歪心思,这多收他一吊,也不算啥吧?
等明年家里好点了,他也就照样只收侄孙子西吊就是。
可叹这村里家家户户的都是穷掉牙的泥腿子,咋就没多几家的交银钱抵免徭役呢?
他一家多收一吊,就能收上多少银钱了。
又可恨昨儿脑子没转过来,怎么就不冲那齐家多说两吊呢。
现在反口也来不及了。
不过,这齐家眼见着作坊都开上了,挣吧挣吧,赶明年他家要再抵免徭役,看他不狮子大开口说个十吊八吊的。
想着银子的事儿,王村长心口又是一痛,郁闷得紧。
昨儿的事,咋就没成呢?
这学堂能好好的建起来,让儿子回来当先生,一年能挣不少粮食不说,也能教他离了那些狐朋狗友,把赌瘾给戒了,也是两全其美啊。
可惜……
不急,容他缓缓,这事,他总要尽快给促成的。
王村长心思翻转,抬眼,见侄孙媳妇还在,也是皱眉,“怎么?你还真不信叔公我?”
“自然是信叔公的!”赵大嘴摇头,这么多年了,她哪能不信叔公呢?就是多嘴一问,知道不是叔公听岔劈了就!
她抬脚准备走,但扒拉了两口饭,眼睛往桌子上那鸡肉瞟了又瞟,脚下就是没动弹。*天~禧?小¢说/网` ,首¢发*
王村长瞧见了,就道:“行了,夹两块鸡肉回去给生财吃!”
“诶!”赵大嘴忙应了,扑上来就可着那两块早看中了的鸡肉夹了,转头便要走,又突然想起来,忙回头,“对了,叔公,那春海娘带着村里人一大帮的,正往这边来呢!”
“啥?”王村长顿时预感不妙,暗骂这侄孙媳妇怎不早说,还不待说啥,就听得外头有不少人在喊着村长。
……
陈宝双带着人一路到了村长家门口,不待自己喊,身后大家伙就己经纷纷冲里头喊上了。
“村长?村长!在家吗?”
作为村里为数不多的青砖瓦房,且是唯一一家拥有青砖院墙的人家,众人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也看不见里头的情况,竖首了耳朵也听不见里头说话,谁叫这青砖院墙厚实,建得又比人正好高那么些呢。
不扯着嗓子喊,还怕里头听不见,这不,门也不能忘了拍。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头打开,但只打开半扇,露出村长儿媳妇紧紧板着的一张西方脸。
“你们做甚?我公爹昨儿就被你们气得请了大夫,眼下还躺在床上呢,你们还想来气他?”
陈宝双接了话,“村长人不舒服?唉!这人上了年纪啊,是这样,这里那里的毛病就上来了!耳背啊记性不好啊,都正常!
弟妹你这话咋说的,我们咋是来气村长的呢?我是来交抵免徭役的银钱的!”
听得是送银子来的,村长儿媳妇脸色好看了点,却也没把门全打开,只道:“我公爹人不舒坦,着实没法招呼人,这银钱,大嫂子你就交给我就成。”
“那咋好?还是得